萤颦答应着拉住朝夕夜便走到另一个屋,二人进来后,萤颦推朝夕夜坐在镜前,将她的发髻拆开来,慢慢梳理她的发丝,萤颦看着她如花的面容,不免感慨道:“不知何等出色的人才能配上公主。”
朝夕夜笑了笑,淡淡的说:“夜儿若是一生都不嫁了,想来姐姐也是会烦的。”
“这是怎么说的,若是你愿意陪着姐姐,那我自然是欢喜的,可终究还是嫁人的好处自是嫁了才知道。”说完娇羞的垂下头,
“姐姐,见你如此,做妹妹的也便放了心,”朝夕夜凄然的笑了。
萤颦听了这话不觉有些奇怪,又见她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不由得惊了,忙问:“莫不是身子不好了?我要你姐夫去请大夫再来瞧瞧。”
“混说些什么,哪里就是不好了,正经好着呢,只是有些乏了。”朝夕夜开口说。
萤颦虽是想问,却还是忍住没有开口,她搀着朝夕夜到木床上,两人如同儿时一样倚靠在床边,萤颦见她握着帕子,不由得伸手要去拿过来,朝夕夜见她要取,却也不撒手,说着:“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多不过是瞧瞧这帕子是什么花样子,我本想着再给你做一条的,怕重了样。”萤颦笑着说。
朝夕夜并未将帕子递给她,反倒说:“姐姐给我绣的,便是什么我都喜欢,这帕子就别瞧了。”说完把帕子掖在自己的枕下。
萤颦见她如此,便觉是小女儿姿态,不疑有他。她帮朝夕夜摆正了枕,扶着她躺下,自己也躺下来,两人一时间竟无话。
“这是怎么了?不是有话说与我听吗?我来了,妹妹却不说话。”萤颦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姐姐,我与你自小一处生长,素日里比别家亲姐妹还要好,在宫中虽是主仆相称,母妃却从只当你是自己的女儿,我也当你做自家姐姐,如今落了难,不能给予你些什么,你我之间反更亲密,亲人皆是不存,朝巳昔日的督亢膏腴怕是荡然无存了,想来也是了,这锦宫重花哪经受的起风雨。”朝夕夜看了看萤颦握着自己的手,略显凄然,却也强做笑颜:“姐姐自是不必担心,每人且不过是自求多福,夜儿现今已是无所愿,但愿姐姐平安喜悦一生也罢了。”
萤颦早已是听得泪如雨下,朝夕夜伸手拭去她的泪,抬头看着窗外的月:“怕是很快便能见到母亲了。”
这句话萤颦也是未听得真切,自是不明其意,夜里二人皆是辗转一番,天亮时才睡去。
翌日,萤颦见门外吵嚷的厉害,不免起身出去瞧,不想却见到了余公子带着下人站在院中,见她出来,忙上前行礼:“姐姐可好?几日未见,越发美艳了些。”
萤颦见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冷哼着道:“余公子想来是认错了人,小女子哪里当得起,不知余公子三番两次来到寒舍是何道理?”
“姐姐,这可是说笑了,我来必然是来商谈亲事的,怎的姐姐反倒不知了呢?”余公子见她冷言冷语,却也不生气。
“我家哪里来的亲事与你商谈,余公子且回去了吧。”萤颦已然下了逐客令。
“你这婆娘!好言好语你不受用,非要我们动粗!”只见余公子身边的家丁怒目圆睁,说着作势向前而来。
“慢着!”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朝夕夜从屋内走出来,虽是带着面纱,身体单薄瘦削,却自有一副我见犹怜的美态。她轻移莲步,走到众人前,面对余公子轻声说:“余公子,可是就这样对姐姐的?”
余公子见她如此说,忙回身一巴掌打在家丁的脸上:“混账东西,哪里敢这样冲撞了娘子!”喜笑颜开的看着朝夕夜:“娘子这身子看来不是大好,若说这亲事还是及时的,像这般冲冲喜,定然全好了。”
“多谢公子挂心,只是病情缠绵不去,且不碍的,公子,若是依我,我想着这亲事,公子必是要镇上的人都知晓,且要办的风光些,定在后日,虽是仓促,却也留给你时间做些准备。”朝夕夜平淡的说。
这话却无疑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在萤颦的心里,余公子听了也是呆愣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朝夕夜见他如此便问:“怎么?公子是有反悔之意吗?”
余公子忙不迭的摇头:“这如何会反悔,娘子且等我来接你!”
说完带着众人立刻奔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