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到市镇后,正好碰到要外出做生意的商队,她赶紧跑上去问他们要去哪里,他们说去国都做生意。
李婉想了想,国都是一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一国最繁华之处,倒不如跟着商队去国都,沿路也能打听打听玉镯的下落,虽然这种方法效率极低,等同大海里捞针,但除此之外李婉也没别的办法了。
这么打定主意,她给了商队些钱,求商队捎她一程。
一路晃荡着的板车,李婉坐在稻草上一边欣赏着沿途风光,一边与前面赶马的小厮闲话家常。
“国都是哪里啊?”
“国都你都不知道啊,是不是从没出过门啊。”
李婉大声道:“家里贫穷,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
赶马的小厮笑道:“咱们大沧王朝的国都就是兖京,兖京有全国最大的酒楼,赌场,妓院,商铺,兖京的繁华啊,真是旁人想都想不到,像你这种见识短浅的,到了恐怕要吓一跳!”
李婉嘴上说“是,是”,心中却在想,我才不会吓一跳呢,兖京再繁华能繁华过上海么?
走了几日,一日李婉从稻草堆里醒来,城门就在不远处。
前面一排长长的的队伍,全都是要进城的,而把守城门的守卫正在一个一个的检查。
马车从城门经过时,看着一脸严肃的城门守卫,李婉的心还是禁不住跳了一跳。
守城的将官摆手道:“走走——”
李婉的马车才“轱辘……轱辘……”转动开轮子。
刚入了城,李婉从马车上跳下来,与商队告了别,便只剩独自一人。
正要走,却见靠墙边的地方一个小姑娘跪在地上,面露苦悲之色,旁边还围着许多指指点点的人。
好奇心驱使,李婉也挤进去看了看,却见一个小姑娘头上插了一根稻草,不住的给来往的人磕头。
李婉忍不住问一旁的人:“她怎么了?”
一旁的一个人道:“你没看她头上的稻草吗?是要将自己卖了啊,这姑娘的娘亲死了,没钱安葬,所以跪在这里卖身葬母啊。”说罢,无奈的叹口气,“可怜人啊……”
李婉又急忙问:“那怎么没人帮帮她呢?”
那人道:“姑娘,你开玩笑吧,这年头,自己的肚子尚且填不饱,哪有钱买姑娘啊?”
李婉还要问些什么,却见小姑娘边磕头边哭道:“求各位大爷大娘要了小暖吧,小暖会洗衣服,会挑水,会做饭,你们要小暖做什么小暖就做什么,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要了小暖,要了小暖吧……”说到最后,这个叫小暖的小姑娘早已泣不成声,磕头时也越发用力。
李婉连想也不想就摸上了自己的包袱。
可手刚摸上,却停在包袱上迟迟没有动下去。
她只有包袱里的这些钱了,若是给了这个小姑娘,她可怎么办……
不行,不行,不能给。
这么一想,她转了身,就要从人群中挤出去。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要了小暖吧,小暖只有这样一个娘亲,只要你们能安葬了小暖的娘亲,小暖做什么都愿意……”
想到在现代时,经常在街上看到一些乞讨的,其实大部分都是骗人的,就算那样,李婉也会给他们一元两元,同学每每阻挡她:“你不知道这是骗人的么?”
李婉每次都是笑着回答:“当然知道,不过他们在这里演戏也挺辛苦的,总要有个人来承认他们的演技吧?”
可是,真正的可怜人就在自己眼前……她难道什么都不做?
“砰——砰——砰——”
一声一声,仿若钟鼓敲到了李婉的心里,质问她的良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