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淮南王刘安入朝,身为太尉的田,为了讨好刘安,田拉着刘安偷偷地说道,“方今皇上无子,大王乃高祖亲孙,行仁义,天下皆闻,日后皇上一旦驾崩,大位非大王莫属。”
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就刘安能听得心花怒放,换做别人,只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当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刘安其人,兴趣广泛,甚至对谋反也兴趣盎然,谋划了几十年,可笑的是,还没起事就东窗事发了,我们后面还会介绍他。
田摸透了刘安,他料定刘安就吃这一套,一来拍拍刘安的马屁获得地方诸侯王的支持,二来能从刘安那里讨些赏赐。
田费劲脑筋也弄不明白,这件事竟然会落在灌夫手上,成了把柄。
田选择了暂时的退却和忍耐,面对这样的对手,一不小心,就可能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因此,他必须有一个万全之策。
但是这次让田更加的坚定了除去灌夫的决心,如果没有这封信,他或许只会让灌夫吃吃牢饭,过过穷日子,有了这封信,那情况就得另当别论了。
在这一回合的较量中,灌夫以平民之身让田乖乖就范,他成了胜利者。
灌夫不知道,在获得胜利的同时,田被他逼入了死角,如果说之前田还有退路,那么现在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留给他的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要尽快把灌夫做掉。
田与灌夫之间,暂时处于暴风雨前的宁静里。任谁也想不到,两人竟会因为一次酒宴再起波澜。
元光四年夏,田娶燕王女儿,大摆宴席。
皇太后下旨,列侯宗室都要前去贺喜。
当天,窦婴出发前往丞相府喝喜酒,路过了灌夫家中,他思来想去,这是一个让灌夫与田冰释前嫌的好机会,何不拉上灌夫一起去?
窦婴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好心竟会成了坏事。
灌夫表示自己跟田有点嫌隙,不大方便去。
窦婴则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事没事。
灌夫还是推辞,无奈拗不过窦婴强拉硬拽,硬着头皮到了丞相府。
此时的丞相府,已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灌夫见了酒,也管不了什么嫌隙不嫌隙,端起来即往肚子里送,边喝边呼好酒好酒。
等到田起来敬酒的时候,灌夫已有微微的醉意。只见所有宾客都站了起来,向田行酒礼。
宴会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进行。
窦婴仔细观察到场的列侯宗室,有些是老朋友,有些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面孔。
他已经多年足不出户了,现在看到这么多亲朋故旧,出于礼节,他端起酒爵,开始一桌桌的敬酒。
灌夫的目光随着窦婴的身影移动着,看着看着,他的火就大了。
他分明看到,窦婴敬酒的时候,竟然有些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连动都不动,这也欺人太甚了。
灌夫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也拿起酒爵一个个敬了起来,对于那些不给魏其侯面子的人,他硬是过去抓起他的肩头直往上提,对方要是不喝,他灌也要灌下去。
有些人不明白,还以为此人热情过头了。
很快,灌夫就到了田的面前,要给新郎官兼丞相大人敬酒了。
田斜了他一眼,心里一阵犯恶心,心想,“下人们也太不懂事了,怎么会把这个莽夫给请来!”
灌夫倒是豪爽起来,俨然忘了以往的过节,他举着酒爵,豪爽地希望与丞相干此一爵。灌夫的架势就有如现在酒桌上“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你不喝,那意思就是太不给面子了。
田心里觉得好笑,他心想,“我凭什么要与你干此一爵。”
他连起身回礼都不乐意,而是直言不讳地说道,“不喝满爵。”
灌夫触了霉头,心中火气,不无讽刺道,“丞相是大贵之人,这一爵就拜托丞相了。”
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田却对灌夫置之不理。
灌夫悻悻然回到自己座席上,他的火气借着酒劲撞击这他的脑门,要不是人多,他早就要把这个地方掀得底朝天。
灌夫打着酒嗝四处望去,却看见临汝侯灌贤,灌贤是灌婴的孙子,算是灌夫的主家,但灌贤的辈分却要灌夫小。
灌夫上前去向灌贤敬酒,可灌贤因为与程不识正说着话,没太注意。
这可把灌夫彻底惹火了,他顿时高声大骂道,“你小子平时老是诋毁程将军不值一钱,今天长辈给你敬酒,你却像个娘儿们一样跟他窃窃私语。”
灌夫的喧哗被田听到了,为了防止这个酒疯子搅了他的好事,他劝阻道,“程不识与李广为两宫尉尉,仲孺你当众侮辱程将军,难道不给你所尊敬的李将军一点面子吗?”
田的话说得很客气,但是到了灌夫的耳朵里,就变味了,他把话听成了自己不配在这里骂人。因此,他更加激动地骂道,“就算今天杀我头,穿我胸,我也不在乎,顾什么程李!”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田在心里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