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欲结识平原君,平原君义不知君,皆以其母之故。今其母死,君诚厚送丧,则彼愿为君死矣。”审食其然其理,乃奉百金至朱建之府。
朱建急切之中,亦顾不得洁好,只得受之。列侯、贵人以见审食其馈厚,亦随之阿奉,纷往解囊支助,累得五百余金,以故丧事甚盛。丧葬毕事,朱建亲往道谢,审食其得与相见,待遇甚殷。
朱建虽然鄙薄食其其人,然难中得助,自是感激,遂相交颇好。
话说这一日,审食其自朱建家中归来,忽见家僮审福与其妾私言,大怒道:“卑奴,安敢私通我爱妾否!”欲杀之,审福跪求免罪,审食其乃责其二十杖,囚于后院。
审福疮痛,恨恨而道:“汝能通**,却容不得我与你妾说话。若不毁你,我恨难消也。”当夜越墙出来,直奔未央宫谓宫人道:“我乃辟阳侯家人,有事要禀告皇上。”按理审福本来地位低下,见不得皇帝。
偏巧惠帝方出门,正好看见,乃问何事。
审福道:“臣有私情,需独白于陛下。”惠帝见其身形委顿,似无缚鸡之力,遂招入室中密谈。
审福道:“辟阳侯私通太后,罪不可赦也。”
惠帝本有疑心,闻之怒道:“汝一下人,省得什么?”
审福叩首不止道:“若有虚言,臣甘受千刀而死。”遂以平日所知,尽告惠帝。
惠帝闻后,沉思半晌道:“无凭无据,何以治罪。”
审福道:“臣自是日起,用心注视。但得机会,飞来告知。陛下可称急入长乐宫见太后,令从者由正门进,陛下守于后门,必得辟阳侯。”
惠帝然之,指审福令守卫道:“但见此人进谒,切勿阻拦。”审福大喜,遂拜别惠帝,自归审府。
过了数日,审食其入夜起身,审福暗暗跟着。见审食其由旁门进入长乐宫,便转回头,直往未央宫奔去。见到惠帝,一股脑尽告之。惠帝遂起身出宫,一不骑马,二不乘轿,引着数十宫人,直入长乐宫而来。
门卫见了,欲报吕太后。惠帝道:“有报信者皆杀。”众人不敢动。惠帝依着审福之计,自守于太后寝宫后门,令随从往正门而入。
随从先执住侍女,然后呼道:“皇上有急事,欲求见太后!”时吕太后与审食其渔水**方毕,正在安睡。闻得外面喧哗,闻得是惠帝求见。
吕太后答道:“母亲已睡,有事明日再见。”
半晌,门外答道:“陛下言有要事,必见太后。若太后不见,陛下即在门口立至天光。”
吕太后见无法唐塞,乃谓审食其道:“汝速从后门走,我这里自去与皇帝训话。”审其食即起身,由后门走了。
吕太后更衣已毕,开门出来,见室外裨女已被挟制,院中有十余人,皆是侍中、宦臣,哪里有皇帝影子。
吕太后大呼不好,未及开口,忽听后院大呼:“有刺客!”吕太后登时面如土色,呆若木鸡。
审食其从吕太后寝宫出来,慌慌张张,衣冠不整,急欲出宫回府。忽然树后转出一人,一把擒住,大喝道:“奸臣,你做的好事。”
审食其举目一看,不是当今皇帝却是谁!当下直唬得魂飞天外,瘫软于地。惠帝羞怒交加,不敢说捉奸夫,只好高喊:“捉刺客!”登时武士四出,擒住审食其,来见吕太后。
吕太后心中惶恐,强作不知,起身来看。惠帝虽怒,不敢直言,乃问审食其道:“汝来太后之宫,欲有何为?”审食其体似筛糠,汗如雨下,偷眼看吕太后,口不能言。
吕太后自惭,亦不敢言。惠帝令武士将审食其下狱御牢,着廷尉重治之。吩咐完了,亦不辞太后,愤愤而归。
吕太后见惠帝发怒而去,知道自己说情已是无益,只巴望朝中大臣,能代为告免。然群臣多恨其人,拘系数日,居然没有一人出来保救。审食其见惠帝有意寻衅,自知困急,量群臣中唯朱建可为搭救,乃打通关节,使人欲见朱建。
朱建谓来人道:“狱事紧急,不敢相见。”来人回报审食其,审食其大怒道:“不义之贼,安敢临危背我!”自思必死,日夜号哭。
朱建打发来人去后,乃往未央宫求见惠帝幸臣闳孺。闳孺素与大臣无往来,闻之甚奇,便叫进来见之。朱建方入宫门便嚷道:“君祸至不远矣!”
闳孺慌忙问道:“足下何出此言?”
朱建掩上门道:“君所以得幸帝,其原由天下莫不闻之。今辟阳侯因得幸太后而下吏,路人皆言是由君多进谗言,每欲杀之所致。今日辟阳侯将诛,汝得幸皇帝而不设计解之,日后太后含怒,亦将诛君也。”
闳孺闻之大惧道:“吾将如何?”
朱建道:“事已至此,君何不肉袒为辟阳侯宽言于皇上?皇上素听君言,必赦辟阳侯。太后知是君之力,必大为欢喜。两主俱宠幸于君,则君富贵益倍矣。”
闳孺大悟,于是从其计,伺机入言惠帝道:“辟阳侯得宠于太后,臣亦为陛下幸好。今太后羽翼多广,陛下尚为之左右,若陛下今日杀辟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