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压城,显得更加阴霾。树叶在萧瑟的风中发出沙哑的声音,为陈琼奏起一曲挽歌。
哭泣了一会,石坚擦去脸上的泪水,又一次拿起了工兵铲,开始为陈琼挖掘墓穴。他固执地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忙,坚持要一个人为陈琼建立起最后的居所。
看到石坚如此不听劝告,夏清抽泣地说道:“坚哥,至少你也应该让我和你一起吧,我们都是陈老爷子教出来的。”
石坚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夏清这才和他一起挖了起来。
墓穴挖好之后,石坚从车上残留的物资里翻出一条白床单,把它撕成布条,给自己和夏清、夏柔的额上、腰上各系一条。
丰旷知道,石坚这是为陈琼披麻戴孝,悲伤的同时,又有一些欣慰。他看着陈琼安详的遗容,喃喃地说道:“老残废,你值了,有人为你戴孝呢。”
石坚和夏清将陈琼的衣着整理好,然后抬起来,轻轻放进墓穴里。
而丰旷则不忍心看老友入葬,挪着蹒跚的脚步,来到车旁,点上一袋烟,默默地抽着,回忆着与陈琼共处的五十年的光阴。
为陈琼的坟墓添上土之后,石坚又拆下一个铁柜子的隔板,把它深深地钉入地下。然后用刀在上面刻下一行字。
兴安部落长老不死老兵陈琼之墓——不肖徒儿石坚夫妇泣立!
做完这一切,他拉着夏清和夏柔一起跪倒在地,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
石坚的做法让其他人一惊,这是什么礼节啊,非至亲之人不能享受的。
正当大家惊疑之际,石坚三人站了起来。石坚转向身后默立的众人,沉声说道:“今天是兴安部落最为不幸的一天。从昨晚六点左右到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三个骨肉亲人。就在刚刚,我一直敬重的陈长老与世长辞了,让我更加悲痛。”
所有人都默默地听着,没有一点的声音。
“陈长老和丰长老都可以算是我的恩师,他教会了许多东西,从战斗到做人。可以说,没有陈丰二位长老,就没有兴安部落的今天。陈长老的离去,是兴安部落重大的损失,下面,让我们一起为陈长老默哀三分钟。”石坚说完,低头默哀。
众人在为小舞举行葬礼的时候,已经知道什么叫默哀,闻言都低下头,为陈琼默默哀悼。
三分钟之后,石坚抬起了头,继续沉痛地说道:“陈长老因为受伤,大家与他接触的少,对他不甚了解。以后,我会和大家讲述他的故事。”
石坚顿了一下说道:“现在,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要沿着他们的步伐一直向前。他们为了生存与命运抗争的精神永远激励着我们!”
“愿陈长老、小舞和伊凡三个人在天之灵保佑着我们!”石坚轻轻地说道。
一个简单的葬礼,一篇简单的悼词,为曾经的战斗英雄,不死老兵陈琼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石坚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简陋的墓碑,喃喃地说道:“老陈,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为你重建一个真正的墓碑!”
他缓步走向仍在一旁的丰旷,低声安慰道:“老丰,你要坚持住啊。”
此时的丰旷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他笑了一下,说道:“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你没事就好,我真怕……”石坚顿住不再说下去。
丰旷照着石坚的胸口捶了一拳,笑骂道:“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石坚假装被他打得很疼,捂着胸口,直翻白眼,把丰旷逗得哈哈大笑。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石坚问道:“老陈到底是什么原因?我现在也没听明白。”
丰旷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原委。
陈琼上次伤势恶化之后,身体一直处于虚弱状态,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就迎来了丧尸围攻。
如果陈琼只是用枪的话,他还不至于此,可是因为情况紧急,陈琼不得不使用枪榴弹。
榴弹发射产生的后座力,已经不是陈琼那年迈加上虚弱的身体能够承受得了的。又加上他的射速保持在每分钟八发,更是雪上加霜,让他的心肺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因为一直紧张赶路,陈琼将最后的生命潜力全部耗尽。到了休息下来后,精神放松下来的陈琼便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唉,”丰旷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英雄最好的归宿就是床塌之间,老残废也是死得其所了。”石坚默然地站立了一会,转身向部落众人朗声说道:“英雄已去,我们也该离开了,去寻找传说中的避难岛,人类的乐土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