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芸心中不由又沉了几分,看來终究是蝶衣乱了夏逸寒的心志,平日里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在关键时刻居然会忘记,不是关心则乱又是为什么呢,
她沉了沉嗓子,道:“那么王爷是否又有派人去调查昨晚的事情,”
夏逸寒敛了敛眉,“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宋卿芸沉默了下來,心中一股苦涩的滋味渐染开來,不禁嗤笑自己,到底是抱有着一种怎样的心态,竟会自认为懂得夏逸寒,或许明白他,不见得是喜欢他,甚至是被他喜欢,
为了蝶衣的伤势,夏逸寒可以彻夜不睡,可以不回宫,连追查杀手都会忘记,宋卿芸再次抬眸,心中已经平静了许多,她不能让自己为感情的事分神,因为如今她还有许多事要去做,就算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告诉她一句话,她也不想再去想,
那被她心志所压下去的、也是让她现在最为纠结的话,,她已经喜欢上了夏逸寒,
“既然王爷还沒调查,那么我斗胆请王爷帮忙查一个地方,”
夏逸寒看着宋卿芸,“哪里,”
“卖金器的铺子,‘稼轩斋’,”
等到宋卿芸回到庆禧殿时,夏之凌说长说短了好一会儿,这才罢休,宋卿芸拖着疲沓的身子便回房早早歇下了,
连着几日,宋卿芸也不见世鹿的身影,原本还想那日不在宫中,世鹿定白來了一趟,不过看來,那晚他也是沒來,想必也是那血玉玛瑙引來的人缠住了他的脚,
今天,宋卿芸依旧和以往一样,白天拿着从夏之凌那里好不容易要來的藏书阁的通行牌,钻进藏书阁便是大半天,下午便是准备要去福康宫那里,探望太妃娘娘,
这几日她不是一点儿收获也沒有,甚至可以用收获颇丰來形容,
因为现在,她已经完全确定了今朝的太后非善类,虽然这些被记载在了野史当中,多半是残缺不全,但还是被放在了藏书阁的角落之中,
上头写着,凡是遇害的妃嫔,皆是被定以意外失足或是天灾病患,而这些所谓的意外和病患,都被宋卿芸注意到了一点,全是怀有身孕了妃嫔,
那时候,除了太妃娘娘,便只有夏逸寒的生母温孝恭贵妃和当今太后红及后宫,
而温孝恭贵妃和太妃娘娘皆在怀孕时出了事情,也就是放眼先皇后宫,只有那时的皇后、当今的太后沒有发生过任何意外,甚至先后平安生下了夏辰贺和夏之凌,
如果不是宋卿芸早些在花园听到了那些,又在藏书阁找到了这些书籍,加上绝尘之前有和她提过的宫闱事情,任她也无法想到这么恶毒的事情竟然会是人为的,更不会想到会是太后所为,
后宫的黑暗她早就知道,但是黑暗到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连带未出世的婴孩也谋杀,足矣见其心之黑,
至于福康宫那里,太妃娘娘虽然还是沒有多和宋卿芸说话,但是气色显然是好了许多,这让宋卿芸放心了不少,而且太妃娘娘也不再闷着一人发呆了,偶尔也会出去走动走动,
今天下午,宋卿芸照例要往福康宫走去,不想还沒出门,就有人跑來敲开她的门,
宋卿芸以为是夏之凌的人,便叫冬儿去开门,沒想到那人行了行礼,就吐出令宋卿芸头疼的话來,
“奴才给宋三小姐请安,皇上有旨,请宋三小姐去御花园一同游玩,”
“皇上身边可有……”宋卿芸想了想,又该了措辞道:“淑妃娘娘可一同前往,”
“皇上和娘娘已经赏玩了大半日了,方才娘娘突然想起宋三小姐也在宫中,便提议让皇上请您过去同享欢乐,”
宋卿芸心下沉了沉,面上却提着笑道:“如此劳烦公公稍等片刻,臣女换身衣服便來,”
宋卿芸说是换衣服,可是把冬儿遣了出去之后,自己便把面纱摘了下來,又添了好些胭脂,这才放心的又戴了上去,
宋卿扬是什么居心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以宋卿扬的性子绝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夏辰贺这招顺水推舟,她不得不防,她可不想成为这对夫妻口下的牺牲品,
不过无论是夏辰贺还是宋卿扬,她都是不想见的,无奈这两人地位都是她现在无法反抗的,只能听其叫唤,
御花园内,夏辰贺和宋卿扬各坐一位,身后并沒有特别多的随从,却阵势极大,什么花种都有,
无论是蔷薇还是桃花,菊花还是池中的荷花,各种各样花应有尽有的被人搬了过來,放在眼前,连带一些不是这个季节特有的花,也都竞相绽放着,御花园中,蝴蝶也漫天飞舞着,远远看去,当真是极美,
所以当宋卿芸踏入御花园后,竟有一时的失神,但是看到上座的两人后,立刻收回了心思,走上去跪了下來,
“臣女宋卿芸给皇上、娘娘请安,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前岁千千岁,”
礼做到足,才能不被人挑毛病,可是做的过足,又会显得虚假,因此夏辰贺让宋卿芸起身后又赐座,宋卿芸微微一躬身便略去了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