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飘然离去。喜极而泣的李硕轻轻擦拭掉眼角因过度激动而流出的泪水。一年了啊。辛苦了整整一年。终于遇见了张三丰。完成了皇帝分配下來的任务。
转身望了望还在沉思当中的张乘云与张穆两人。李硕沉默了片刻。而后轻轻招了招手。招呼着秦翰先行离去了。
路过马车的时候。李硕的身形顿了一下。而后敲了敲车门。提醒道:“张掌门和张少侠正处在悟道的关键时期。还望不要轻易打扰。”
帘幕微动。赫连语嫣将头伸了出來。脸上流露出好奇之色。疑问道:“悟道。”
“不错。”李硕神色一端。说道:“悟道乃是习武之人的一个重大转折点。不能轻易打扰。若是打扰了他。因此悟道失败。那他从此以后武功便再也不能精进半分。甚至。还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赫连语嫣幽幽的看了李硕一眼。说道:“好。我知道了。两位先走便是了。”心中却是不由得埋怨道:“我问你何为悟道。你却告诉我这些东西。莫不是成心消遣我。”略为生气。便连话语。也是冷漠了几分。
李硕微微一笑。他丝毫不在意赫连语嫣的态度。带着秦翰继续走下山去。路过独孤月马车的时候。迟疑了下。终究是沒有提醒。下了山去。
“奇怪。为什么看到这个女子我就感觉到心里害怕。莫名其妙。”他嘀咕道。不知为何。哪怕就算是有张穆等人在身边的。他只要一看到独孤月。心里就会感觉到一丝丝恐惧。
那种恐惧彷佛是与生俱來的。沒有任何道理。有的。只是浑然天成。
伴随着李硕和秦翰的身影逐渐远去。独孤月也是下了马车。身上一袭白衣。脸色虽说略微有些苍白。但却是貌若天仙。惹人怜爱。如同一个谪仙一般。轻飘飘的走到了正在沉默的赫连语嫣的身旁。
或许是察觉到了独孤月的注视。赫连语嫣轻轻的紧了紧衣衫。停止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将目光望向张乘云两人。此时此刻。她只有两个亲人尚在世间。一个。是张乘云。另一个。则是张穆。
她的心里凄清惆怅。果然。祸为横祸。飞來横祸。家境惨变。多年辛苦养育她的父亲。还未等到她嫁得一如意郎君。便是被人活活逼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偌大的基业。
但这基业。给她何用。
若是有可能。她倒是情愿用百年的基业。换她父母的一世平安。只是。这一切。发生过的。都是不可更变的。哪怕只是改变一个微不足道的地方。也是不可能的。
她突然恨起了命运來。她只觉命运对她如此的不公。从小就沒有母亲。大了又被父亲保护了起來。不允许她出去。可以说。她几乎沒有童年。沒有自己的人生。
她记忆里所最深刻的。就是曾经带给她欢乐的张穆。还有那可爱的慕晗。
她是有点恨独孤月的。恨她抢了慕晗的张穆。害得慕晗惨死。但她也是深深的知道。这些事情。怨不得独孤月。毕竟。爱不是一种物品。说抢就抢。而是一种心灵的交汇。对话。
它。來了。那就是來了。沒有任何的理由。于是乎就爱了。
它。走了。那就是走了。亦沒有任何的理由。于是乎。爱已非爱。情已成殇。
同样两个凄惨的女人此时以同样的心情坐在同一个地方。注视着同样的人。同样是沉默了许久之后。独孤月终于是幽幽开口问道:“你似乎是……有点恨我……亦或者。是……怕……我。”仰起头來。双眼注视着灼热的。正释放着惊人热度与亮度的太阳。只觉心中说不出的一种悲愤。似是对未知的。即将发生的一些事情的恐惧与反抗。
赫连语嫣神色一滞。而后她微微侧过身去。闭上了双目。并不理会独孤月。心里却是喃喃道:“我怕你作甚。只是不想和你争吵。让文肃担忧罢了。”只是。她体表因为恐惧而泛出一片潮红。背后也是寒毛直竖。
独孤月的猜测很正确。不知道为何。一看到独孤月。赫连语嫣便是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那股气息使她不由自主的颤颤发抖。变得恐惧。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毫无缘由的恨意。
这股恨意便连赫连语嫣也不清楚。但独孤月却是能清晰的感觉出來。因为。她就是逼迫赫连云平死亡的罪魁祸首。
独孤月忽的觉得好无力。她从今以后。要一起生活的人。所遇见的朋友。可以说都是她以前的仇人。
但是。为了张穆。她觉得可以忍受这一切。所以她毅然决然的辞了魔教众亲人。跟随张穆。但是。事实却是狠狠的打击到了她。
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张穆对慕晗的爱。对生命的爱。还有对慕晗以及那未出世的孩子的愧疚。
那种愧疚。已经超越了对她的爱。所以她不能忍受。她心想。这后面的路。又该如何走下去呢。
这到底是一条绝路。还是一条可以抉择的路。
她想要的不多。只张穆一人足矣。
她敢确定。张穆会爱护她。保护她。但是。她的身份不可能会一直隐瞒下去。若是让张乘云知道。她是魔教前任教主。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