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读你全身
“什么也瞒不住你这个大律师。”常有逑说。“要是贺斌真的到时出不來。那就全是你的事了。我可是黔驴技穷了。”
“德行。堂堂的报社大总编。舆论监督哪儿去了。”
“好好好。”常有逑道。“我们等最后的消息。”
二人争争吵吵地从公安局刑侦支队出來。他们给了梅春儿个准信儿。就买了东西去看杨柳静的妈妈。
进门时。老人家正用一个小磨磨糯米粉。糯米昨晚就泡下了。米粒胀鼓鼓的。仿佛一颗颗珍珠般有质感。女儿天使般地从天而降。又带了潇洒、儒雅的女婿回來。喜得老人昨晚一夜沒睡箸觉。却又大气不敢出。连身子都不敢翻。就怕打扰了女儿的睡梦。
“妈。你歇着。我來。”杨柳静知道妈妈要做年糕给自己和常有逑吃。这是她家待客的最高礼仪了。干这活常有逑也熟。自告奋勇地往磨眼里灌米。半勺米半勺水地重复着。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一种奢侈。家乡每年过了腊月二十三。有钱人家就开始做年糕了。
小磨不是家家都有。早先是一个生产队有三五个。大家轮换着用。实行生产责任制后。富户就自己打凿小磨。或是掏钱买了小磨。年糕便成了平时改善生活。或是招待客人的平常物。有商业头脑的人。也就开起了小磨坊。收取加工费。生意倒也很不错。
“你家里常吃年糕吧?”妈妈喜滋地在生炉子。准备蒸年糕的大枣、绿豆和花生。她的眼睛不停地看着女儿和女婿。一会儿盯在这个身上。一会儿又看在那个脸上。
常有逑听老人问。就笑嘻嘻抬起头说。“我家在农村。过去年糕一年只能吃上一回。”
“农村好。农村人朴实。”老人说着闲杂无事的闲话。每一个字却都从心底出來。带着一种浓浓的母爱。絮絮叨叨中。又包含了人世间的诸多体验。还带着醒世的意思。三个人边做饭。边说话。使时间趁机往过很劲地溜着。一顿饭吃下來。暮色已流进了屋子。像温暖和稀薄的一层膜。家什、空间和气息。全变得模糊起來。老人家见两个孩子含情脉脉。吃罢饭又双双洗起碗筷杯盘。就转身往桌上摆了一盘枇杷。一盘荔枝。还有一只椰子。女儿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什么苦都跟自己吃过了。八岁那年。为了吃几颗枇杷。屁股挨了她一顿手板子。那时家里连称盐的钱都沒有。怎么吃得起枇杷呢。十三岁那年暑假。为了筹集女儿上学的钱。家里连一个祖传的铜盆都卖了。可女儿闹着要吃荔枝。又是一顿好打。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上中学后。女儿除了学习所要的钱。就从未张口要吃过什么。一口气上完大学。又考上了公费出国留学。现在有钱了。能给孩子买零食吃了。孩子却长大了。也什么都不需要了。
“妈。我们出去了。”杨柳静挽着常有逑要出门去。
“早点回來啊。。。”母亲倚在门上。看女儿跟男友融进皎洁的月色。
“别管我。你休息吧。”
“告诉你妈。说晚上不回來啦。”常有逑低声怂恿杨柳静。
“美得你。”杨柳静用肩头一撞说。“这不是在美国。”
两个人踏月散步。回到常有逑住所时。已经十点多钟。常有逑受杨柳静闺阁启发。也买了小辣椒红黄绿三只灯泡。一进门就给客厅换了黄色的。给灶房换了绿色的。给卧室换了红色的。放着音乐。烧好水。两人刚各自冲了杯牛奶咖啡。门铃声响了。
常有逑要去开门。杨柳静一闪进了厨房。
门开处.打扮得性感、妖艳的叶媚含羞带娇。笑嘻嘻站着。浓重的香水味和画得很盛的晚妆。仿佛刚打开的一只香瓜。常有逑被前妻的突然造访。弄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嘻嘻。这么不友好呢。仇人似地。用得着吗。”叶媚走进了屋里。好像到了自己家里似地往红灯点缀得有点梦幻的卧室看了下。转身站在橘黄的客厅说。“真是士别三日呢。鸟枪换炮了。”
“有话就说吧。”常有逑往沙发里一坐道。“你沒看都什么时候了。”
“到你这儿还要什么迟早哩。嘻嘻嘻。”叶媚屁股往沙发边沿一坐。就伸过手臂要搂常有逑。“咱不老夫老妻的了嘛。多长时间不见。还怪想的呢!’。
常有逑一闪站起身。像吃了只苍蝇似地说。“你自重点。沒事就请吧。”
“咋啦你。有逑?”女人跟女人之间。常有某种灵犀相通之处。杨柳静发现夜访者心事重重。一副残花败柳的憔悴样儿。肯定遇到了不能顺心如意的事情。來找领导寻求帮助的。只是所采取的急功进利的办法。有失妥当。她从厨房里走了出來。叶媚一愣。随即变嗔作喜地说。“哟。常总编金屋藏娇啊。这是你的小蜜吧?”
“得得得。别乱七八糟地胡说。”常有逑不耐烦地说。“她是杨柳静。你不认识还要在法庭诬蔑人家姑娘是第三者。”
“说过吗?”叶媚脸部的肌肉极不自然地扮着笑意说。“噢。这是柳静妹妹吧!都是自家人啦。我是來求常总的。宏大公司的经理南韩。是我妹夫。涉嫌绑架被抓进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