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整个朝堂,恐怕没有人会真的相信,明员外会通敌。”
言醒回过头,看着此时冷静沉着,语气连停顿都把握的很好的沈小猎,眼中忽然起
了一丝警觉。这哪里还是那个平日里说话吞吞吐吐的沈小猎?
世人皆以为当今皇帝贪玩享乐,一切事务交给了言家,很多朝中官员也以为如此,
就连言番,都开始这样想,但言醒一直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如今他见到了沈小猎,想到了沈
小猎往日里的表现,恐怕陛下,也是这般。
“说下去。”言醒继续漫步走着,沈小猎低着头,跟在身后。
“其二,公子与相国大人不同。我相信公子您的谋略才智,足以扫荡言家的所有敌
人,但即便现在按部就班,言家恐怕也是如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故而,怎么赢,赢了之
后世人如何评判言家,才是胜利与胜利间的差别。”
“相国大人行事狠辣老练,不惧怕众人非议,但公子您在乎的更多,因为您的能力
不局限于仅仅能获得当下的胜利,你更想获得世世代代的胜利,那么至少在您这一代,您要
做的事情,不能与民意相悖。而言家的立威,自然不需要也不能靠覆灭一个从五品的明家来
立威。”
沈小猎停住,因为言醒停住了。
“抬起头。”言醒忽然下令。
沈小猎抬起头,他的表情没有刻意的调整,因为他知道,现在,如果自己还在言醒
面前演,只会起到反效果。
言醒看着沈小猎的样子,忽然一声轻笑。
“你果然,配与我齐名。如果这些年你都是装的,甚至在忍之一字上,我不如你。
”
言醒转过身,继续走着。
沈小猎也继续漫步说道:
“其三,眼下,铁黎国的威胁才是陛下乃至群臣最为担心的,杀了明正,帝国损失
一名好官,但铁黎国的攻势不会瓦解,言家到时候又当如何跟世人解释?若战事告捷,明正
死与不死,都无妨,但若前线告急,明正的死,若不能于战事里起到任何效果,则明正的死
,纵然不引起百官愤怒,也会引起万民的非议。”
言醒说道:“所以,明正不能死,但若明正不死,那封信便是无中生有,就会扯出
另一个官员,我相信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沈小猎的眼中有着浓烈的杀意。
“御史大夫王争这些年在朝中的形象,我想公子您比我清楚,而其子的作为这些年
作为同窗,公子也清楚,如果您要赢得光明磊落,扶植明正,打压王争,必然会让您得偿所
愿。”
“照你这般说来,我言家,该当为了一个已经下狱的从五品,舍弃一个当朝一品?
”言醒的声音忽然变冷。
“且不说这样的得失,若我言家真这般做了,那些依附于言家的人岂非都将胆战心
惊?将来谁还敢依附言家?”
言醒再次停住,再次回头。
沈小猎这次没有低下头,而是直视着言醒说道:
“公子,你要言家作为庇佑他们的一颗大树,还是要言家作为驱策他们的一把利剑
?”
言醒沉默。
“王成羽为何能在京都为非作歹?王争为何敢如此手段陷害明家?无非不过是仗着
言家作为靠山。因为他知道,最终的审讯权利会落在言家手上。王争一个当朝一品尚且如此
仗着言家之名做尽坏事藐视王法,那那些依附于言家的低官之人呢?是不是会上梁不正下梁
歪?”
“如今解救明家,扶植明家打压王家,可以说会让言系内部多一个清廉正直的好官
而少掉一个名为依附实为利用的蛀虫。”
沈小猎的语气很平静,他只是在说着言醒心中早就明白的事实。
只是有些东西就算发生了,但只有自己知道,和别人也知道是不同的。
就好比,城东武家饼店的老婆跟一个西门家的秀才私通,武家老板是知道的,但只
要别人不知道,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外人眼里,仿佛他还是有一个漂亮妻子,可如
果别人知道了,那性质就不再一样。
这些年,世人皆以为,言系的人为非作歹乃是言家刻意包庇,这样自然能彰显言家
的威风,但如果换成一种说法,这些年他们为非作歹,只因为言家可以被利用来替他们收尾
善后,那就完全是另一种情况。
“秦国未来的宰相必然是公子,但公子您将来的儿子,会否还是宰相?想要铸就千
秋之名,您需要的,乃是真正能为言家所用的,而不是借着依附之名来利用言家的。所以,
明正与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