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又持续了一会儿,终于,那一千蒙古兵只剩下了几十人,被团团围住,一个个身上带伤,再也沒有办法战斗了,
“投降者免死,”刘福通大声叫道,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些蒙古兵,只是他实在不想继续战斗下去了,这次交战,红巾军虽胜实败,数万人对一千人,损失却超过人敌军好几倍,要不是张昭铭发威杀了敌军将领,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可就算是如此,在混战中,这些蒙古兵也异常顽强,无数义军士兵死在了他们的手上,除掉这几十名蒙古兵,说不定还要搭上不少性命,今天死的人够多了,刘福通不想再看到自己人死掉了,
“哈哈哈哈,”被围住的那些蒙古兵竟然放声大笑了起來,一个蒙古兵大声叫道,“你听说过蒙古士兵会投降的吗,宁战死,不投降,”
“宁战死,不投降,”其余众人跟着大声叫道,一边叫着,一边用自己仅存的体力挥起兵器朝围着他们的红巾军士兵冲了过去,
“杀,”红巾军士兵们也杀红了眼,看到那么多的同伴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所有人都疯狂了,又是一通乱战,终于,那几十个蒙古兵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可是有几个义军士兵还在不停的用兵器在他们的尸体上砍着,将一具具尸体砍成了肉酱,嘴里发出含糊的吼叫声,
“去阻止他们,”刘福通一挥手,上前几个人,好不容易才将他们手中的兵器夺了下來,
刘福通看了看远处的韩山童,又看了看颍州城,心中有些发虚,还要牺牲多少人的性命才能够将颍州城拿下來,
这时,忽听“嘎吱吱”一阵响,颍州城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准备战斗,”刘福通脸色一变,难道城中还有军队能够出击,他毫不怀疑,再有一支蒙古军的千人队,怕是今天红巾军就要首战失利了,
所有人紧张的握着兵器,死死的盯着城门处,却见陈明协同颍州城内的大小官员缓缓的走出城來,陈明手中捧着一个黑色木匣,
“本官颍州知州陈明,哪位是首领,请出來一见,”陈明高声呼道,
“莫非是出來投降的,”韩山童眉头一挑,拨马走了出來,“陈明,你有何事,”
“不知阁下是…”陈明疑惑的道,
刘福通拨马來到韩山童身边,大声道,“此乃我家明王,还不快快拜见,”他看的出來,陈明是出來纳降的,想必是城中再无兵马了吧,那陈明手中所捧的,岂不正是颍州知州的大印吗,
“哦,明王殿下,”陈明微微一惊,这明王的称呼他并非不知,这几年來,什么弥勒、明王传的满天下都是,他原本也未曾在意,却沒想到,真的有这样一股叛军借着这个名头造反了,而且竟然聚起了数万之众,唉,在自己的地面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是颍州城不失,自己这条小命也是不保了,
“见过明王殿下,这是颍州知州官印,还请明王收下,”说着,陈明跪倒在地,慢慢的移动到了韩山童的马前,不敢抬头,唯恐韩山童误会了自己有什么不良的居心,既然已经决定投降了,那起码要保证自己这条小命的安全不是,
看了跪在地上的陈明一眼,韩山童哼了一声,心说算你识相,看了看陈明身后的大小官员,以及几个趴在城门处畏畏缩缩的往外看着的百姓,韩山童朗声道,“蒙古人残暴不仁,以汉人为猪狗,弥勒佛慈悲为怀,为救世人,特遣本王驱逐鞑虏,还我河山,”
“驱除鞑虏,还我河山,”众红巾军士兵跟着大声叫道,
那些颍州大大小小的官员脸色一变,眼睛滴溜溜乱转,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趴在城门处窥视的百姓们却是脸色一喜,他们都是汉人,早就受够了蒙古人的欺压,他们其中不乏白莲教的教徒存在,早就盼着明王來解救自己呢,尤其听到这句话,心中更是再无畏惧,只余激动,
“驱除鞑虏,还我河山,”城中有人跟着大声叫了起來,
“恭迎明王进城,恭迎明王进城,”城中有白莲教的教徒趁乱大声叫了起來,煽动着更多的百姓跟着大叫,一时间,原本在城中心怀畏惧的百姓们都兴奋了起來,原來來的是自己人啊,那还怕什么,
将陈明的官印拿在手中,韩山童一拍战马,往城中走去,刘福通不敢怠慢,急忙紧紧跟上,大军随之鱼贯而入,
另一边的张昭铭却沒有急着进城,他还在想着刚刚的战斗,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见识到真实的战斗,而且还是冷兵器时代的战斗,他现在还能清晰的闻到自己身上刺鼻的血腥味,他清楚的记的自己杀了几个人,更加清楚的记的自己杀了白音的那一刻,
手有些颤抖,刚刚在战斗的时候只顾着争胜,还沒有顾到这些,现在倒是有些后怕了,张昭铭用力的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下,用剧烈的疼痛感來摆脱恐惧,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可是在战场上杀人却有着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更加令人震撼,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嗯,一点过瘾,
张昭铭不敢想下去了,再想下去,说不定自己就成了杀人狂魔了,难道杀人真的是能够上瘾的,痛并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