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丁氏却猛然抓住了柳白鹭的手,面目狰狞道:“夫君?你叫谁夫君?能叫他夫君的只有我!只有我!”
齐丁氏疯癫之后力气倒是不小,抓的柳白鹭手腕生疼,她微蹙眉尖小心却用力的将齐丁氏的手指掰开,含笑道:“母亲,我是您的儿媳啊,我的夫君不是裴云吗?”
“哦,对,你是我儿媳妇。”齐丁氏点点头,任由柳白鹭服侍着她换衣裳,忽然又抓住了叫道:“不对啊!我儿还小呢!什么时候成亲了!说!你是哪个狐媚子!是不是方小游!还是苏慕云那个小贱人!”
柳白鹭眼儿微眯,笑道:“我叫丁云霞。”
“对对对!你是丁云霞那个小贱人!你个狐媚子!胆敢勾引我夫君!我做个小人儿扎你!我扎!扎!扎!”齐丁氏转身爬到床上胡乱摸索着,片刻后摸出了七八个白布娃娃来,每个布娃娃上面都扎满了银针,写着人名并生辰八字。
齐丁氏从中挑出一个写着“丁云霞”的布娃娃来拿着银针就往娃娃的头上扎去:“我扎花你的脸!看你怎么勾引我家相公!”
“白鹭,进门了,母亲还没收拾好?”齐裴云推门而入,看到齐丁氏又拿着布娃娃扎来扎去,连忙上前去抢过她手里的娃娃,对柳白鹭道:“你怎么还没把这些收拾掉?这巫蛊之术让人看见了是要烧死的!”
柳白鹭面容平静道:“上次那些妾亲手交给了夫君,是夫君亲手烧毁的。这些是母亲新做的。”
齐裴云闻言低头去看,一看到上面的名字就感到一阵晕眩,这不是母亲的名字吗?她怎么把自己的名字给写上去了?这针线自己确实是自己母亲的无疑,他按了按额角,将床上的娃娃都收起来,道:“快快帮母亲换衣裳。”
“是裴云来了?我儿,你父亲要为我做寿呢,你看看我穿这衣裳好看不?我这妆,这发式如何?”齐丁氏抓住了齐裴云将他扭向了自己。
齐裴云转头一瞧,这说话的功夫,齐丁氏竟然已经将衣服都脱了,穿着大红的亵衣亵裤,脸上涂的五颜六色,头发倒是梳得一丝不苟。
“白鹭姐姐,快点儿。”杜霜进了门,看到齐丁氏这般模样愣了愣,随即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可是在看到齐裴云不善的面色之后连忙忍住了。她使劲儿抿着嘴看向了柳白鹭,却见她面无表情的捧着衣服站在齐丁氏旁边,她不禁佩服起柳白鹭的心性来,这份忍耐的功力真真深厚!
齐裴云看到杜霜进来,如见救星一般,道:“你帮着白鹭给我母亲收拾收拾,我先出去。”
纵然是亲生儿子也不便见到母亲这般模样,齐裴云连忙将齐丁氏交给两人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柳白鹭看着齐裴云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齐丁氏疯癫的摸样,轻嘲一般笑了起来。
杜霜上前去拧了帕子给齐丁氏擦脸,一边对柳白鹭道:“白鹭姐姐,我可真真佩服你,她以前那般对你,你还这么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她,若我是你,早就不伺候了。”
柳白鹭含笑道:“这是为人子女的本分,更何况这是孝道,不容违背。”
杜霜对着嘻嘻傻笑的齐丁氏做了个鬼脸,道:“什么孝道?剜肉割肝,毁容守制就是孝了?这也太折腾人了,更何况孝顺是放在心里的,不是做出来给人看的。剜肉割肝真的可以治病便也罢了,若是治不好,这长辈的病没好,自己先倒下了这可是大不孝。而长辈们最希望什么?还不是儿女过得好?因为自己过世而让儿女们受苦受难,谁泉下有知会安宁?依我看,自己活得好好的,没病没灾,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