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随后反应过来,拍案笑道:“文和此计果然大妙,这连夜奔袭汝南城,谁都意料不到,新野的这帮反贼更别说了,此举定能收到奇效。”
旋又疑惑道:“此计应是大妙,为何先生却以为是中策呢?”
贾诩无奈道:“难道将军不知咱们大营四周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么?诩敢断定,只要咱们西凉大军稍有动静,马上便会传至新野城,奔袭汝南之计设想虽妙,却很难行得通!”
接着叹气道:“唉,这帮反贼果然非同一般,当年的黄巾乱党与之差的不止是十万八千里,他们居然将老百姓都动员起来了,这帮刁民挖陷坑,射冷箭,扔石头,敲锣打鼓……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更可恶的是,这帮刁民居然搞到了天雷埋入道路中,隔三差五还扔上那么几颗,搅得咱们大军心惊胆战,士气一落再落。若非如此,以宛城至新野的路程,咱们大军三天便可兵临城下了,哪知却花了足足半个月。”
张绣对此深有体会,恨恨道:“要不是这帮泥腿子钻进山里不见人影,给本将捉住,定要将他们个个下油锅煮了!”
贾诩道:“所以中策也仅仅是想想罢了,不一定行得通!”
张绣道:“那下策呢?”
贾诩道:“下策便是继续攻击新野城……将军,今日一战,我军的损失可谓不小,将军也看到了,短短一个时辰,就伤亡高达三千人马,而新野的骑兵却仅仅伤亡了三百多,这等悬殊的伤亡比例,放眼当世,可说是绝无仅有,将军若是执意如此,诩担心我三万西凉铁骑将葬送在这新野弹丸之地。”
张绣显然给他说动了,众将也是默不作声,革命军的强悍战力的确令他们胆寒。
张绣终下决心道:“今日大军先歇息一晚,明日班师回宛城。”
贾诩欲言又止,他的本意是劝张绣连夜撤兵,但考虑到大军人疲马乏,确实不宜就此撤兵,今夜让全军将士好好歇息一晚,明早吃罢饱饭大举撤退,必然大出反贼意料,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大军早已远遁了。
可以说,贾诩的设想的确不错,可是他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低估了足足准备了数月的革命军速战速决的决心。为达到此战略目的,林勇调兵遣将,各路人马早已按计划部署到指定作战区域,形成铁桶合围的有利态势。
反攻的最佳时间定在黎明前的拂晓。
而在此之前,则是地方军与民兵队无休无止地骚扰,四面八方的喊杀声、擂鼓声、爆炸声不绝于耳,愣是搅得西凉大军彻夜难眠,恼怒之极的张绣数番派兵追击,却无一不是落了空,无奈之下,张绣只好依从贾诩的建议,下令全军分成五拨,每拨六千人,轮流守护大营,但凡大营外如何折腾,尽是不去理会。
熟知到了下半夜,一支不知多少人马的革命军突然杀来,爆炸声震天动地,守卫大营的数千西凉人马猝不及防下损失惨重,惊得张绣慌忙下令全军穿戴整齐迎敌,岂知对方见己方大批人马杀出大营后,一声呼啸后潮水般撤退,很快没入幽深的夜色之中。
张绣气得暴跳如雷:“这帮天杀的反贼,全军听令,给我追!”
闻讯赶来的贾诩急道:“将军不可,这分明是敌军的疲兵之计,此时已值深夜,伸手不见五指,大军若就此追出,必然中埋伏,何不撤军回营,悄悄按兵不动,耐心等待机会,只要他们敢再来,那时将军再率军趁机杀出不迟,必能有所斩获。”
张绣冷静下来,点头道:“文和言之有理,若非你及时提醒,本将险些又犯大错!”当即挥兵回营,却让人悄悄通知各部人马,假意散去回营,却不脱衣甲睡觉,随时做好反击的准备。
可就是等了良久,对方除了老一套的骚扰战术,再无半分动静,等得大军疲惫不堪欲酣然入睡时,激烈的天雷爆炸声终于再度传来,疲累不堪的张绣跨出帐外,果见大营外大批敌军袭营,值守的将士正奋命抗击。
而与此同时,大营内己方人马均已陆续出账,翻身上马,做好了出击准备,张绣大为满意,浑身散发着充满兽性的嗜血气息,大吼道:“听我将令,全军出击!”
大营内立时万马齐嘶,在愤怒的西凉骑士们的驱策下,化为一股洪流,随着张绣胡车儿雷叙张先等将往营门外杀去。
偏偏就在此时,大营外的敌军再度潮水般撤退,张绣恼怒之极,虎目之中射出锐利的光芒,大声道:“追!”
一骑当先,不多时便追上落后的敌军兵卒,虎头金枪使得出神入化,不少革命军将士惨死其枪下。
身后大批西凉铁骑蜂拥追至,杀得兴起的张绣却冷静了下来,此处离己方大营甚远,四周黑茫茫一片,双目不能视物,倘若再前往追杀敌方溃兵,一旦中了埋伏,可就大大不妙。
当即高声道:“不可再追,全军回营!”
张绣不愧是历史上的名将,对未知的危险有着敏锐性地嗅觉,没有被一时的愤怒冲昏头脑,及时的退军让他避免了无意义的损失,而就在他的前方路上,大量的地雷被埋入其中,只要他胆敢往前,必将无情地受到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