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
相比起倾烟的茫然不识。我因与簇锦事先有过交代。她略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事情:“妙儿。我们好像被什么人给蒙骗了。”簇锦敛眉沉淀了声息。
我心微慑……
簇锦告诉我说。她一早按着我的交代为倾烟梳洗着装不敢怠慢。后又扯了个谎蒙骗倾烟说是蓉妃娘娘找她往茗香苑小聚。只等那边儿來了人便是蓉妃娘娘得空、便就过去。
倾烟自然沒生疑心。也就信了。簇锦便只暗暗等着我打发小桂子回來。
但就这么左等右等。就是怎么都等不到小桂子。就当簇锦心急如焚、只怕会不会我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儿的时候。终于见小桂子风火火的疾跑进來。
她慌得迎上去问得不迭。
可小桂子却道是路上遇到了一个宫人。那宫人只道着湘嫔娘娘在御花园里。他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往了御花园找寻。谁知是被人给诓了。根本就沒寻到人。如是才恍觉自个别是中了什么调虎离山的计。才又急惶惶的跑回了慕虞苑。这便耽搁了若许的时间……
我陡然明白了全部。急抓着簇锦的手腕问得声息咄咄:“什么宫人。那宫人是不是礼乐祠的乐女语莺。”似问又叹。
簇锦该是被我抓的手腕儿生疼。但情势水火间她如是什么也已顾不得:“是。”眉目颦蹙。“就是你带进來的那一个。”
寒风森然入骨。已抵不上我心口一脉微微的气韵暗动……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么。
想必语莺在半路截住小桂子后诓他去御花园寻倾烟。便是在这个时候。她只身悄然赶往了漱庆宫、混入到茗香苑。替了倾烟现身与皇上一遭邂逅的。
心海的波涛因为一浪浪压得太逼仄。已致我辩驳不出震撼亦或疼痛。但如此后觉的又一念头翻涌层叠:我这一场忙碌、牵带着蓉妃一场精心的铺垫与策划。至此可谓真真切切的再一次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这些人统统的全部都是为人作嫁。被那区区一个妓.女给骗了。
可这一切的一切诚然只怨一个人。便是我。是我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呵……
多么可笑。这该是多么可笑的一场笑话、一个活脱似的现世报呐。
原本一切已经都是极好的开端。一切都比我想像中要顺利许多。在我隐身于树、媚媚献唱时。皇上他都问我唱这一阕《金缕衣》
是不是要他珍惜眼前人、珍惜这此时吟吟哼曲儿之人了。若是一切都按部就班的稳妥走下來。倾烟会于这个时候稳妥现身。于之皇上势必会有一脉或多或少的慰心感动……但……
这么多年了。我们等得是什么。当这一刻费心铺垫、苦苦寻觅的契机就此來临。当我以为就此再也不用苦苦等待苦苦操劳时。这个机会这一场局却通通都变成了为人作嫁、转手于人。
一任我们做得再周密。还是架不住人家对你早上了心。
我都不知道语莺是如何知晓了我这一通心思的……不过也不见得沒有半点儿前景的预示。这还得追溯起当日我把她从红香阁买下……后又让她教我媚术那个时候了。
以她处事之深沉、立世之练达。她便早会有所领悟了我是欲行什么勾搭。这宫里的女人研习媚术除了为皇上。还能为什么。
至此往后。后來宫里突然流传起种种关于狐仙的传说……她自然便上心更重。却一直默默然隐而不发、只留心凝神细细观察。最终一举而获、坐享其成。
即便我把她调到自以为远离皇上、也沒空起心思的礼乐祠。那又有什么用。一个人如果上心起意。无论她身在哪里。那一个不安分且躁动细腻的心与魂。你永远都是关不住的。
而我。终究让自己成了自己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