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玩意?”墨黔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包棕叶的缠裹下露出的糊如焦炭的“食物”,想研究清楚其原材料。
耳畔响起不齿的笑声,又被急促的咳嗽打断。楚琰尚未从呛死人的烟雾里缓回来,鼻腔内充斥着浓重的烟味,满脸被熏得漆黑,也就能从两个转动的眼珠子辨认出是楚琰。
“烤竹鼠啊!这东西还没被烤熟我都快熟了。”楚琰拿起一觚水一口灌下,稍微湿润下干燥如火烧的嗓子。
“你要不要尝尝?”墨黔瞄了眼楚琰,双手支撑着下颌。
“不不,还是你吃吧!我刚吃过。”楚琰适时地打了个嗝儿,摇摇脑袋。
“你信不信,黑熊都不吃。”墨黔把这团黑漆漆冒着热气的东西连包棕叶一起扔到黑熊面前,黑熊出于好奇闻了闻,满眼嫌弃地走开。
墨黔打了个响指,批判道:“你看,黑熊的态度足以表明一切。”
“哦,反正我就那么大水平,爱吃不吃。”楚琰冷漠地回应。他的确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不惜放纵大火摧残山后的半片红枫林。
“你吃了什么?”墨黔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红薯啊,我看你柴堆下面藏着几个红薯,一并烤了。”
“红薯?”墨黔仿佛听到地面裂开,从裂口吹来的绝望风声,“你全吃了?”
“对!我特意把肉留给你的,居然不领情。”
“一个都不剩?”
“废话,我都说了我吃完了。”楚琰自觉地做到简陋石凳上,翘起二郎腿,完全没感受到来自背后的腾腾杀气。
“那是我大半夜溜到隔壁村庄里偷的呀!”墨黔急得直跺脚,还没细算这笔惨重的损失,但已是心如刀割,直接赤脚跑向堆放柴堆的山地。
“至于吗?”楚琰扣着脸,心疼堂堂楚家少主被人瞎使唤。
“楚琰!”愤怒穿透山壁,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刚得以歇息的楚琰被震醒,木愕地去往声源地。途中焦糊味刺激着他的大脑,身体忽然微微一颤,明白墨黔火冒三丈的伊始,一丝尴尬表露于情。
火焰不仅夺走所有的柴垛,燎过之地皆是烟雾弥漫,完完全全的暗无天日。正午之前,此处还是遍布红枫的林子,娇艳的阳光照耀着,远看就像炽焰包裹的一片天,方今唯剩荒凉一片,风平滑而过,残屑随处飘扬。
楚琰摊手,“我不会劈柴,就直接烧了,没想到火势过大,没能控制住。”
“那是一个月的柴火呀!”墨黔抱头欲哭却无泪,攥紧拳头猛捶地。遥想前个月辛勤劳作,砍柴劈树,半夜冒着狗吠人打的风险摸黑偷红薯,辛辛苦苦攒下那么些积蓄,仅仅一中午全部付之东流。
心堵。
“别那么悲伤嘛!”楚琰无法理解墨黔的沉闷意味什么,娇生惯养时间长了,乍然还当真不懂何为来之不易。
“我……”墨黔几乎达到暴走阶段。
楚琰只知道闯了祸,但不知其轻重缓急,只能一个劲儿地赔笑,“我赔就行了嘛,别激动别激动。我不会弄知道吗,动静还是比较轻,只不过杀伤范围有点广。”
墨黔死死地盯住他,如果眼神能杀人,一头成年健壮大象早已倒地不起了。
“俗语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楚琰竭力安慰,但明显毫无撼动力,连自己都接不下话。
……
阳光和熙,透过交错的树枝打在草地上,像打碎的白玉盘泛着闪闪银光散落一地。
楚琰背着破烂不堪的背篓艰难万分地爬树劈柴,脸上的黑印被草草洗过,耳旁依旧沾染着些许没洗净的印迹,整个人就像脸上铺着不均匀东西刚刚暴晒回来,黄一块黑一块。
“墨黔,我以后要你好看!”楚琰把装满一半柴木的背篓丢到一旁,颓废地坐在细草上敲打肩膀。墨黔估计真的怕了他的毁灭能力,再三再四强调以后不允许他碰红枫林旁的一根柴火。左右协商下决定每日三餐食材楚琰搞定,烧煮工作墨黔负责。一切正好顺自己的意。
其实心底他还是蛮想一走了之,只是走了能去哪,他还指望依靠墨黔找到莲花派,虽然后者不太靠谱。父亲不会平白无故地将他仍在白眉山,他也无意中听闻老爹师承莲花派,所以,他要找到那个神秘之地。
楚琰暗自发誓。
“小伙子,帮我一下。”冷漠又熟悉的声音隐隐传来。
楚琰不耐烦地走到求助者的旁边。他就是昨天将自己拒之门外的怪人,如今也是背着一篓木柴,只是他的木柴已紧紧塞满了那宽敞的篓筐,篓筐是藤竹编织的,如今不堪重负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叫。
终于让你求我了,哈哈!楚琰窃喜。
“大叔你怎么了吗?”他故意昂首挺胸,已彰显年轻力壮。虽然眼前这沧桑之人看似饱经风霜,但声音雄健有力,楚琰猜测他正值不惑之年。
“我脚崴了。你能帮我弄回到红庙里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红庙?”楚琰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