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牢牢的贴在圆孔上,向隔间看去。
只见隔壁屋子里住着一对中年夫妻,此刻两人身上都没穿衣服,女子身材略胖,但长得白白嫩嫩的,比村子里的娘们要白净好多。虽然脸蛋算不得标致,但身条却异常的丰满;妇人一只脚站在地上,一只脚踩在床上,正对着刘正堂的房间。
“砍老壳的,别猴急,多亲一会!”
“夫人且待,且看我的床第绝学,到时可别怪为夫口舌无情哦,哈哈!”
说罢,麻杆似的男子在妇人身边蹲下,脑袋如同舞狮似的左摇右摆,瘦骨嶙峋的脊背如同竹节似的扭动。
“这该死麻杆,你把头挪开一点会死啊!”刘正堂见麻杆男的脑袋总是挡在关键位置,让自己只能看到一个丑陋的后脑勺,郁闷的嘟囔一句。
“咦,怎么亮灯了!”
刘正堂似乎觉得有些不对,自己没要油灯的怎么自己屋子亮了起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发现一把明晃晃菜刀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破坏老子的房子,偷看他人夫妻房事。你小子怎么就不长针眼呢?”一站在一个胖掌柜身后的男子说道。
“遭了!”
刘正堂心里咯噔一下,这站在胖掌柜身后的男子,不就是带着自己进房间的张姓伙计吗?他缩了缩脖子,一边看着寒光闪闪的菜刀,一边在掌柜和伙计间扫来扫去,极速思考起对策来。
刘正堂在打量对方,对方也同样在打量着刘正堂,“这小子倒是长得一副好皮囊,还一口京腔,虽然是乡下小子,但谁知是不是在京里有什么亲戚呢。倒是得把手续做全了,以免留下后患。”
胖掌柜心里思量着,口中却是换了一副语重心长口气,“唉,这事其实也不能全怪你,谁又没年轻过呢。老哥我也是从一后生崽长大的,唉,算了算了,就当交个朋友,小三子还不将公子放了。”
刘正堂看着明晃晃的菜刀远离自己脖子,才长出一口气,紧提着的小腹也略略松驰一点。看来这掌柜倒是一个好人,为人也和善。
“公子早点歇着吧!”胖掌柜站起身来就往屋外走。
“多谢掌......”刘正堂抱拳施礼,但话没落音,外边哭天喊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啊,天杀的贼人,我不要活了啊!”
刘正堂抬眼一看,只见一白胖的妇人哭嚎着冲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个麻杆似的中年男子,正是方才隔壁上演好戏的夫妻二人。
胖掌柜不得不又退到屋里,面目和善的对着冲进来的两人拱手说道:“这位大嫂,还请先止了哭声,且问本店可有招待不周之处?”
“我不要活啦,这天杀的小贼,竟然在墙上挖洞偷看老娘身子,我全身上下都被这小贼给看了去了,我不要活啦。我要报官!”妇人说着说着竟然身子一软就向地上倒去,两腿一蹬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凄惨惨,断断续续,似乎随时都要断气一样。
胖掌柜一边劝慰,一边不停的替刘正堂说着好话求情:“还请大嫂收了哭声,报官之事不可轻为啊,这对大嫂您的名声有损,还请三思!”
胖掌柜又劝了好一阵子,才为难的对刘正堂说道:“公子,你人年轻,还有远大前程,这事可能公子您要破点财了。我刚刚打问过,这女人是县里边主薄吴良的大姨姐,听说还是关系特亲的那种大姨子!”胖掌柜边说还边眨着眼睛,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那得多少银子?”
刘正堂这时已经冷静下来,早慧的他自然知道自己着了道,但除了破财并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嘛,想要狮子大开口,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别说银子,就是金子也没俺媳妇失节事大!”麻杆愤愤不已,一对眼珠子却是转个不停。
“开价吧!我这人大气,别过头就行。”
刘正堂装出一副我认栽的表情,搭配他高大的身形倒显得挺光棍的样子,手里拿把四五寸长的小刀正慢条斯里的修着指甲。
刘正堂一边修指甲一边看了胖掌柜一眼,心想方才老子还将你当个好人,如今看来十有八九跟这对夫妻是一伙的。哼,这点小事老子不跟你计较,这次老子认了,下次再搞七搞八别怪我发飙。
“这小子是个人物嘛!”胖掌柜暗自评估,这么快就冷静下来,还能审时度势,不动声色,看来事情可不能做绝了。
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刘正堂硬生生的被掏空了一半家底,原计划在城里典个像样的铺子做买卖的计划自然也要重新规划一下规模了,现在身上只剩下不足五十两现银还有一背兜皮子。
这银子可是老父做和尚时攒下的家底,虽说大部分都被官府查没了,但老和尚藏钱有方,不仅让自己两口子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而且儿子也读书习武养大成人才寿终正寝,儿子名声坏了没讨到媳妇可能算是唯一的小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