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垕在张朝的陪同之下,参观了整个太原。虽说是第一次来太原,但太原城及周边的城镇所表现出一派欣欣向荣不同于以往自己私访的城镇。这里的一切给朱载垕带来不知是新鲜和好玩,更多是震撼。他也为当初给张朝加了一个经略使的官职而感到高兴!给一个藩王加封官职这可是开明朝先例的事!朱载垕得冒多大的风险!虽然,这事没有人敢那他怎么样?但,文武百官们的劝谏和言官们奏折着实令朱载垕有些受不了了;还好,高拱的及时回归;令朝廷一时人人自危。那几个被冠以“骂神”的言官死的死,致仕的致仕;一时,朝堂变得安静了!
朱载垕看着张朝上报的太原、大同及山西布政司的一些发展报表,笑颜而道:“今天太原及山西的发展也不枉朕当初顶着压力任命你为这西北经略使!短短三年时间,先是整顿吏治,查处王易兄弟的贪污叛国大案;后,击败俺答的入侵恢复镇虏玉林两卫;以水泥煤等物质重启开中法以保证边疆的发展和坚守!在前不久的把汉那吉事件中敏锐察觉到事件的可利用用,促成了我大明与土默川的和议!虽说这次和议中也有不少遗憾,你也不要纠结于此;待他日国富军强之际再去拿回我们失去的东西!”
听闻朱载垕这话,张朝心里一暖;自己的成绩也算是被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认可了。只有得到他的认可,自己接下的改革才能得到他的支持而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当然,此时张朝也要说一下奉承之言。
张朝的奉承之言,朱载垕心里还是很受用的;笑着挥了挥手道:“朕与你交心而谈,你也不必如此谦虚!自你皇爷爷沉迷于修仙问道以来,加之严嵩等一党奸臣逆党把控朝政;加之这南倭北虏之患,我大明日渐衰落。而今,这倭寇之乱已经平复;北虏也算平息。现今天下也算是开了自‘土木堡之变’以来最好的局面。朕也算得对得起你皇爷爷了!”
听闻朱载垕如此言说,张朝也大为震惊;在心里笑道:“今天这皇帝吃错药了吗?他如此言说究竟所谓何意呢?他既然有如此认知也不失为一位有德的君主!既然如此那就将近三年的调查结果与他言说一番,让他更加清晰地看看他的国家现在处于什么状态,他的民众有生活的现状到底是怎么样的!”
张朝看了一眼朱载垕,道:“南方的倭寇海患虽已平息,但小规模的暴民祸乱还此起彼伏。北方的鞑靼虽以俺答部达成和解,但鞑靼在辽东及河套地区的部族仍是我大明的心腹之患!虽有这样那样的担忧和隐患,但现在我大明也处于一个相对安全可控的大环境之中。因此,孩儿建议朝廷应该抓住现在这样一个历史机遇,进行内部整治和改革以促成我大明新的繁荣;走向更美好的明天!”
见朱载垕没有说话,张朝继续言道:“自‘土木堡之变’之后,我大明整体国力开始衰退;政府的财政危机逐渐加重。据我了解我大明开国之时,也就是高祖洪武年间,夏秋二税米得二千四百万石,麦四百七十万石。而到正德初年,政府每年税米降到二千二百万石,麦四百六十万石。到了皇祖父在位之时,这税收更降到米一千八万余石,小麦四百四万余石。当然这其中也有外部因素,特别是嘉靖二十九年,俺答汗进逼京师,政府因添兵设饷,军费大增。据户部统计,嘉靖三十年,各边饷银达五百五十万两,修边、赈济等所需又八百余万两,两项合计约一千万余两。而正税、加派、余盐贩卖,加上其他税收,当时政府的收入总共才九百余万两。如此这般严重的财政赤字;慎思极恐!相较于前朝,我大明经过百年的发展居然越来越弱了!这背后的原因,当然做臣子的好好思量一番!”
朱载垕看了张朝一眼,道:“你既然对此事如此了解,就全盘告知于朕。”
张朝答道:“上次孩儿出京来这太原时,途经祁县;处理了一个案件。由一个小小的县令身上孩儿看出一个严重的问题。土地兼并!一个小小的县令靠着自己手里的权利通过投献、请乞、夺买等手段;大量侵占农民的土地。这些靠权利兼并土地的人不止这一个地方有。前首辅大臣徐阶的儿子借着徐阶在朝廷和地方的威望,在地方上可谓是作威作福。听说徐首辅这俩儿子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土地,只要看中他人的田地便用尽手段也要搞到手;甚至不惜害人性命!”
“如此手段巧取豪夺他人土地,实属可恶至极。但更可恨的事,这些人不仅靠着自己的权利去赚取他人土地,还靠着自己的特权拒不缴税,如此严重地影响了国家的财政收入。如此加重了国家的财政赤字,而国家为了满足国家在国防等的开支;于是,开始向民众征收更高的赋税!以至于现在在民间开始流出起这样一些诗歌‘一亩官田七斗收,先将六斗送皇州,止留一斗完婚嫁,愁得人来好白头。’‘为田追租未足怪,尽将官田作民卖,富家得田民纳租,年年旧租结新债。’这一切都不什么好兆头。贵族和官僚靠这自己的权利大肆兼并土地,而失去土地的民众为了自己的活路,就不得不走向另一个极端。”
张朝没有说出这另一个极端是什么,但朱载垕是心有感受;就在他离京之前,内阁还在为派谁去平定两广地区的叛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