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被宣入宫中,蜀王杜宇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信使也早就被这些生性好奇的民众烦躁的不知所措。
对于眼前的状况,迅速有了一套自己的判断,蜀王杜宇虽说贪恋美色不假,但是这人并非就是愚笨憨傻之辈。
最初听到消息,还以为是金牛道失守才造成,这样的局面,但是方才信使说是从摩天岭翻越而下,蜀王杜宇说什么也不信了。
蜀王杜宇年少之时,就喜好游山玩水,纵情愉悦,走遍了巴蜀的大山大河,对于巴蜀的山川地貌,那是了然于心。
“朕当年巡狩边关,曾到过摩天岭之下,摩天岭,顾名思义,通天之路,这秦军难不成是长了翅膀的神人?能从千仞之山毫发未损的下来?”蜀王杜宇一脸不屑的问道。
因为自从知道秦军并非是突破金牛道那一刻开始,蜀王杜宇就认定,这谣言不过就是那些贪生怕死的守将,为了自己的地方,释放出烟雾弹而已!
刚刚脱离秦国的统治,另立炉灶,这些人就要上阵厮杀,这心里难免会有些不快,这些守将多半都是秦国遗留下来的,对于巴蜀政权,还有一些排斥,最要紧的还是自己的地位,是否会受到影响!会不会新生政权清算?这些问题谁的心中都没有定论!
这样的消息多半就是蛊惑人心之用,至于什么秦军来袭,不过就是编造出用来试探朝廷的谎言罢了,这谎言有时候说的越逼真,越能够引起别人的重视。
当谎言说的连自己都深信不疑的时候,谎言也就不再是谎言了!这便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还有无’。
信使见状自然是明白了蜀王的意思,吓得是磕头捣蒜,不住的解释道:
“千真万确啊!大王!秦军此时想必已经到了绵竹的城下了!”信使说道。
“子从何来?”蜀王继续问道。
“回大王,卑职自江油而来。小人是江油守将的家仆,我家夫人,不忍心守将投降,在家中自缢身亡,我等不甘心夫人就此死去,特意冒死前来送信!”信使继续说道。
这也难怪,整个江油都已经投降,如果不是这妇人气节高贵的话,仆人们也不会冒死前来送信。
秦军占领江油之后,虽说没有进城,但是在这四门之下,也是安置了不少的眼线,好在当时这守将尚未自焚。
秦军对此也是多有顾忌,才让这人趁机出的城来,若是不然的话,消息自然无法传递出来。
“守将尚且投降,一个妇道人家又怎么会如此的坦荡?实在是贻笑大方!”蜀王杜宇还是不相信眼前之人的话语。
或许是因为,在蜀王的心中,女人不过就是自己寻求愉悦的方式,或者说,女人的责任不过就是为男人养育后代,至于什么高风亮节,国家大义对这些妇道人家而言,是一件十分遥远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消息,蜀王自然不会相信!这真是!
蜀王昏聩朝祚衰,
天命一统终归秦。
可怜空有报国志,
不逢明主也难为!
“汝等不过就是为了自家的地位,权势!才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好让朕多给你们派上一些兵马钱粮罢了!汝等速速离去,不要再在这里妖言惑众了!”蜀王杜宇志得意满的说道。
因为在他的眼中,方才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就拆穿了江油守将的小把戏。
“大王这秦军真的已经逼近绵竹了,若是绵竹不保的话,转眼就要到了成都啊!”信使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如此举动,更加坚定了蜀王杜宇的判断,眼前之人,不过就是为了骗取一些钱财,地位!若是不然的话,不会如此的卖命哭喊,因为自己已经戳穿了对方的谎言。
在蜀王杜宇的心中,眼前之人,是因为恐惧才哭泣,一来是因为自己拆穿了这其中的阴谋,害怕自己兴师问罪。
二来还是因为没有完成主子要求的任务,基于这两点,才不停的哭泣。
“好了!下去吧!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让他好好的把守城池,等击退了秦国的大军,这江油的守将还是你家主子的!”蜀王杜宇十分宽宏大量的说道。
“大王!卑职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啊,我家夫人,因为将军投降,早已自缢身亡了,还望大王赶紧督促大军前往驻守啊,若是不然的话,悔之晚矣!”信使跪倒在地,一边哭泣一边说道。
昨夜夫人离去之后,自己就遵从夫人的意愿,来不及督办夫人的丧事,就仓促的前来送信。
一路之上,不敢有丝毫的等待,没想到到了成都之后,反倒是这样的结果,这心中如何能够承受。
再一想罹难的夫人,信使抬头看了看蜀王杜宇,说出了留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大王!信与不信,数日之内便见分晓,今日夫人的意愿在下已经做到,也就不枉夫人的教诲!
家亡在前,国破在后,夫人,奴才来照顾您老人家了,说着冲着大殿之上的柱子,猛撞上去!”顿时血流如注,断了气息。
如此举动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