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你敢反抗我给你好看’的神情。
慕怀风也不回答她,只是开心的笑了。
年长些的桐雀则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后者不以为意,又是吐了吐舌头,亦是开心的笑了。
“朗殊公子,此些便是兴介坊的工匠,以后大半个月,就都劳烦公子了。”桐雀指了指后方的工匠们,介绍道。
“本是朗殊分内之事。”
慕怀风对着桐雀行了一礼,接着又对俩位丫鬟身后的十来个缺胳膊少腿的工匠深深作了一揖,本是兴介坊坐吃等死的工匠们心中懵然。
他们奉命为先上任的雪使改造住所,本就惶恐,如今见少年行径,心下更拿不准此间阁楼主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桐雀看着少年弯下的腰杆,若有所思;本应叽叽喳喳的二乔也没有说话,一时间只闻风吹风铃声。
良久之后,慕怀风站起身子,桐雀、二乔俩位丫鬟也告辞而去。
临行之际,那身穿绿衣的二乔还嚷嚷道:“小小殊,你吃不吃小小酥,吃的话我让桐雀姐为你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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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除了数天前在主殿服下那名为回春散的白色粉末,生活没有什么不同,慕怀风依然夜晚修行,白天监工。虽是监工,可也没他什么事,一般都是一群工匠在那磕磕碰碰、敲个不停。
少年偶尔也会与缺胳膊少腿的工匠聊上几句,起先工匠们心生戒备,基本上都是他问什么,工匠们答什么。
渐渐的,工匠们也都打开了话匣子,从心底接受了这年轻俊逸的少年郎,毕竟见着他们每一个人都作揖行礼的监工可不多见。
由于工匠们原来的身份大多为教中杀手,很多交谈亦都浅谈辄止;慕怀风对此也没有多想,少年的想法很简单,一个监工实在太无聊,总得找个说话的伴儿。
有时候,二乔那丫头也会蹦跳着来和他唠嗑,慕怀风也会与对方讲自己听过的奇闻轶事、还有在书中见过的大千风景……
谈至高兴时,小丫头咯咯直笑、如串串风铃,全然不顾书上所写的淑女形象。
可花季少女最可贵的,不正是那份无邪的烂漫?
听着枫树下少年少女的欢声笑语,工匠们的心境亦开阔了些,就连挥动锤子都更加卖力了些。
温闻婉转的桐雀也会提着食盒,为少年送来美味可口的糕点酥饼,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兴介坊的工匠们饱了口福。
对此,这位席萝身侧的贴身丫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摇着头浅笑。
距离教谕颁布已过了十六天,这大半个月来,慕怀风每天都会早早来到枫树下,做着监工的本职工作;至于那面庞黝黑的身影,自对方当上月使,便没有再碰过面。
陆续从二乔丫头口中得知,新晋的那人被赐下一座豪奢至极的宫殿、与教王的主殿挨着,于上任当日便住了进去。
据传彭光贵当日醉死在了烟柳巷,都是被一干教众抬回住所的;一路上,这位新晋的天才后辈口中不断念叨着‘你为什么不祝福我,你应该祝福我的。’
至于他口中的‘你’,少年却只字不提,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初当大任,当初一起携手并肩的少年处境并不是很好,淬锋堂很多年轻人都不服其管教,其间还发生过几次不小的摩擦,掌管教中刑律的千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竟有愈演愈烈之势。
印池亦是果决之人,果断上殿面见教王,直言自己资历不够,难当重任,请求辞去月使一职。
教王感其一片赤诚,遂下放权力,印池可不经教中刑律,自掌淬锋堂生杀大权。
得到教王的支持,彭光贵开始了彻底的清洗,先以铁血手段镇压了暴乱之徒,同时亦采用当初厮杀对决的方式,从三百名砂砾中挑选出了俩名影卫。
更定下了‘一人出错,全体皆罚’的铁律,以便淬锋堂内部团结,经过诸多手段,月使之位可算坐稳,更有了‘黑面影刹’的称谓。
有时候,慕怀风都快把那身材魁梧、面庞黝黑的身影忘了,可从对方送来的精致昂贵物件中,却又每每想起,亦想起了一些不想想起的事。
前几天,少年托人送来了一串紫色风铃,说来好笑,哪有少年送少年东西送风铃的?
收到这别具一格的礼物时,慕怀风嘴角咧了咧,竟‘不争气’的笑了。
慕怀风让二乔搬来梯子,搭在重阶前的枫树上,少年挽起长衫,亲自爬上梯子,将那串紫色风铃挂在了光秃枝桠上。
老爷子常说,生而在世,哪能让不开心的事扰了自己?
所有的不开心、或说不值得记住的,都应该让其散在风里。
一切顺心意、求个理直气壮,便是生活中最大的道理。
风拂过,挂在枫树上的俩串风铃响个不停,可少年不知道,原先的那串风铃,是少女五岁时挂上去的。
这里的少女不是二乔、也不是桐雀,是那身着蓝衣的席萝。
可挂着的风铃寓意不是为了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