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归愧疚,也许只是一丝残存的良知罢了;身为上位者,无论世俗还是宗门内外,三峰岚主都是跺一跺脚都要地震的人物。
良知什么的若说有,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一点,身为摇光峰岚主的秦名扬心知肚明,毕竟他也是上位者之一。
他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李勋鸣面色不快道:“师兄为何发笑?”
秦名扬仍旧发出笑声,只是语气中少了愤怒多了不屑:“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官宦人,古人诚不欺我也。”
三峰岚主各自皆有愠色,只是碍于修养,所以没有发作,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仿佛直击他们的内心的话语深深的刺在他们心上。
“要说到委屈……”秦名扬又望着廖青鸾,话语顿了顿,又道:“这十六年来,你们三位师叔的委屈还能大过吾徒心语?”
三人欲要辩解,秦名扬却打断道:“好了,旧情叙了,前事也提了,既然没什么结果,那老夫也不想追究了。”
三峰岚主这才脸色缓和,纷纷想要说些场面话来弥补,可经不住秦老头话锋一转:“从今天起,我摇光峰的资源供给要恢复,别说老夫欺负你们……”
秦名扬指着端木照川的鼻子,戏谑道:“最起码,我摇光峰的供给要和端木老儿的天枢峰一个水平。”
廖青鸾闻言苦笑道:“师兄这是让小弟难做啊,况且,我没记错的话,摇光峰也就只有不到十个人吧,其中还有几个是杂役。”
言下之意就是说摇光峰不需要那么多资源;人家天枢峰可是有上千弟子和杂役的内门派系,秦名扬这样做无疑是狮子大开口。
秦老头可不管廖青鸾叫苦,只是盘算道:“怎么,这点小要求都做不到?这样一来,咱们就得算笔老账了;这些年来,你们三峰克扣……”
不管廖青鸾难看的脸色和端木照川要吃人的面容,李勋鸣倒是笑意盎然道:“我开阳峰愿拨出一份资源以供摇光峰之用。”
廖青鸾闻言脸色变的更难看,而端木照川却是冷笑道:“李师弟倒是豪气,不如老夫天枢峰的资源也由你代出吧,嘿嘿!”
眼见廖青鸾不说话,秦名扬倒是乐呵道:“你看看,当年师尊选掌门之位时,我就说李师弟最适合嘛!不似某些人像关西的土财主一般抠抠唆唆的。”
随即秦老头对李勋鸣笑道:“哎呀,老夫就知道李师弟‘仗义’,无愧于笑面虎的称号啊!若不是知道你为人,为兄差点就感动的哭了——这世道,情义这东西还是很难得的。”
李勋鸣愣了愣,发现端木照川脸色笑意明显,廖青鸾更是在忍住笑意,这才知道秦老头把自己涮了。
不屑的瞥了李勋鸣一眼,廖青鸾才开口道:“既然李师兄都开口了,那我这个做掌门的也不能委屈了秦师兄,就依师兄所言,照办。”
恶狠狠的出了一口气,李勋鸣总算挽回点面子,暗道廖青鸾儿戏:既然得罪人就要得罪到底,这中间又向对方妥协,真是没点上位者的主见与强势。
还是秦老头说的好,当年师尊选掌门时选错了人啊——李勋鸣不知不觉中已经在内心种下了秦名扬设置的嫌隙。
三峰岚主里,心里最不爽的应当属端木照川了——感情这三个老狐狸都在等他入套,这种不能掌握自主的态势让他很不爽。
可廖青鸾与李勋鸣都妥协了,他端木照川要是不跟上,那就真的要与秦老头撕破脸皮了——尽管现在双方的脸皮都不好看。
即使不情愿,那也由不得端木照川不满,论实力,在场三人能压制住秦名扬就不错了。若真惹秦老头不痛快,他亲自去天枢峰要资源的话,那可真是难看了——三人才能勉强制住秦老头,端木照川一个人可不想找死。
回想当年,与醉心武道的秦名扬相比,端木照川却是沉浸于权势的争夺之中,武道修为虽说在整个南域都排的上号,可对上秦名扬却是不够看的。
别看这十几年三峰都在共同克扣摇光峰的资源,打压摇光峰的弟子,可又何尝不是怕摇光峰死灰复燃,再次死死压制住他们?
现在不同了,秦老鬼强势出关,雷霆手段镇住了这七星宗上上下下,再想搞事那纯粹是在找死,没叫他们把克扣的资源吐出来已经是秦名扬仁义了。
到了此时,三峰岚主才意识到,秦名扬来这玉衡峰大殿来可不是来追究当年恩怨的,这另有的隐情顿时让他们起了别的心思。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秦名扬谈完条件后也有些意兴阑珊。或许是发现三峰岚主另起的心思,秦名扬临走时头也不回,只是散发出一股凛冽气息。
秦名扬背后的破军星君图案愈发清晰起来,毫不掩饰的杀机锁定住三峰岚主,他冷然道:“老夫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有些信天命这样的东西。”
“若是十六年前吾徒南宫青松的悲剧再次发生,哪怕我的弟子喝水呛死了,那老夫也会责怪诸位师弟,到时,你们可别怪老夫不念师兄弟之情。”
三峰岚主勉强抵抗秦名扬的杀意,他们终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