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汩汩声,身心仿佛泡在温泉里一般温暖,林靖宇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周围一片黑暗,唯独正前方有一道光亮。
待走得近时,只见一中年男子盘坐在这道光亮之中,他身边云雾缭绕,在光芒的照耀下变幻多端,仔细一看光芒原是一个八卦图案。
那中年男子头戴鎏璃珠帘天平冠,身着暗红色五爪龙袍,腰系莽玉带悬着一口古朴宝剑,此时正闭着眼端坐于八卦图中心。
“汝来了!”突兀的,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响起,却是虚无缥缈让人无迹可寻,林靖宇四处张望却毫无结果。
“毋需多看,吾在汝面前。”那声音再次响起,可以确定是面前那中年男子发出的声音。
强作镇定,林靖宇问道:“你是谁?我在哪里?”
“吾名‘帝郢’,小友勿惧,汝在汝识海中。”那中年男子睁开双眼,如若实质的血色光芒从眼眶溢出,将整个脸庞都照的清晰起来。
只见他方面国字脸,唇上八字须,颌下一络长髯,配上那顶鎏璃珠天平冠和龙袍,端的是一副帝王气概。
“你,你是,破军贤王!”听到帝郢这个名字时,林靖宇如遭雷击,世人皆知破军贤王帝号,却不知其真实姓名。
也许是造的杀孽太重被后人恨极,后世史官记载的帝王列传里,破军贤王的资料是最少的,连其出身年月都没有。
林靖宇也是回到林家以后,在府中藏书阁翻看闲书时才得知;现今一个活人出现在其面前,如何能不震惊。
叹了口气,帝郢似乎回忆起了些什么,自嘲道:“如今吾只是一孤魂野鬼,哪配的上贤王这个尊称?小友若是不弃,叫吾帝郢便可。”
反应过来的林靖宇没有了初识的拘谨,反正目下无事,倒不如与这位传奇帝王絮叨几句,也好解开一些困惑……
自帝郢毁了鹿台城后,百万生灵死于非命,那惨绝人寰的呐喊响彻天地,如当头棒喝般,魔化的帝郢霎时清醒明悟过来。
身感杀孽甚重的他无颜面对天下臣民,颁布罪己诏后,帝郢于逐鹿原自绝·经脉以死谢罪,在身体如凡尘消散前,他的一滴眼泪落在了地面上……
往后世世代代几千年的时光里,不知何原因,他总是能觉醒,只是没有身躯的他,只能将灵魂寄宿在身负破军贤王血脉之人的识海里。
东玄境民间传说;身负破军贤王血脉者,乃天煞孤星,虽有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壮举,然则命运多桀,无一例外的都下场凄惨。
他目睹了许多身负破军贤王血脉的当世高手,从他们默默无名到屹立于东玄境武道之巅,从赫赫威名到身败名裂,凄惨孤独的死去……
听完帝郢一席话,林靖宇不以为然,自己来自的前世是唯物主义的社会,所谓的天煞孤星命由天定,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这破军贤王血脉时不时的狂化,倒叫他很头疼;每一次无意中激活贤王血脉后,身体总是很虚弱,那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能杀死他。
听母亲林芊芊和陈伯说,如果经常激活破军贤王血脉之力,只怕自己不到三十岁,就要变成一具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
帝郢解释了这种症状:破军贤王鼎盛威压何其强大,作为载体的林靖宇没被这股力量撑爆就不错了,事后只是因为脱力才会显得虚弱而已。
这种情况就像一只充气轮胎一样,气充多了要么炸裂,要么从别的薄弱地方鼓包从而变成畸形,而变成杀戮怪物就犹如鼓包畸形。
听闻林靖宇将上述困惑细说后,帝郢道:“原先吾实属无奈,只能寄宿于他人识海,所栖息之人皆遭吾之天谴所害。”
“然小友不同,吾在汝识海中看到了一个异界,汝等称之为‘地球’。汝之灵魂亦是来自异界,寄宿于此少年身上。”
一席话下来,林靖宇震撼的无以复加,这个帝郢竟然知道自己是穿越者!心里越想越害怕,试想,心里面所有的事情都被别人知道,这种感觉多恐怖。
一个人衣食住行都有人盯着,甚至跟爱人亲热时别人也知道,这种在别人监控下的生活多叫人毛骨悚然。
望着林靖宇那惊怒交加的神情,帝郢难得露出一副笑容:“小友担忧乃是人之常情,此事不足为虑,吾已找到解决之法。”
这下林靖宇总算送了一口气,代破军贤王遭受天谴倒不算什么,自己死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更糟的事?只是秘密被人看破真的很不爽。
林靖宇示意帝郢继续,他道:“汝身边有一异宝利器,以吾之见识仍不得知其来历,巧的是,其有类似识海般的域界,吾可栖身其中。”
突兀的,先前母亲拿给自己看的那把破破烂烂的长刀出现在眼前,看到刀刃上镌刻的篆体‘破军’字样,林靖宇愕然。
“此刀名为‘破军’,是我父亲南宫青松所留,莫非真的与你有渊源?”
帝郢脸上笑意盎然,显然是为了找到一个新的宿处而高兴,他道:“缘是天定,吾宿于此刀之内倒也是天意,即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