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信。
蓝云阔继续道:“文珺生性柔弱,她甚至不如燕儿,燕儿是外柔内刚的,她可以为了我这个不值得她爱的男人背离苏蔬,可以身怀六甲时一个人孤单单的生存,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从来都不会柔弱,无数次的和我争辩。然而文珺不是,她是真的柔弱,对我百依百顺,无论我对错,我蓝云阔不是畜生,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我感受得到这些,我感动。”
蔡文琦突然冲过来。哭着吼道:“她这样对你,你为何还让她死!”
蓝云阔道:“杀死她的不是我,是你的父亲,这不是我在推卸责任,你看看貔貅,不足一岁的小娃,你看看燕儿,心地如此善良,你爹为何三番五次的要杀他们,上一次被三痴和五蠹两位高人救下。他们可以作证,最后这次,是我指认燕儿是蔡文珺。让刺客错杀,但燕儿真的被你爹杀了,你以为我还能和你姐姐白头到老吗?”
他这一问,才是所有这些话的重点,蔡文琦愣住。燕儿高兴的抹眼泪,苏蔬长吁口气,来到蓝云阔和蔡文琦中间,该说的说了,该打的打了,该明白的明白。该糊涂的继续糊涂去吧,人世间原本就是一个矛盾的载体,谁人能真正敢说自己这辈子事事做的明明白白。这件事是她开的头,她是时候出来斡旋。
“若是你们为此事争论一辈子,文珺就能活过来,并且重新投胎,不做蔡京的女儿。我同意。可是,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活着,文琦,我说句公道话,如不是因为蔡京是你爹,我第一个想把他杀了,你知道他曾经无数次的怎么陷害我?怎么陷害司空轩武吗?”
她这不是落井下石,或是替蓝云阔解围,而是蔡文琦最终都要面对一个事实,她,就是大奸臣蔡京的女儿。
蔡文琦突然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崩溃状,高喊一句:“为何我要是蔡京的女儿?”然后跑了出去。
苏蔬看看完颜宗豪,“看好她,别再出事,她哭够了就会想明白。”
苏蔬有信心,此后蔡文琦会把此事看淡,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越想遮掩越露端倪,这就叫欲盖弥彰,坦言了,心里就坦然了。
她喊大家入座,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站着的黎光,继而想起他说过,他曾经是雄风的一员,后来因为阿凰在侬志高面前进谗言,说黎光调戏她,致使侬志高一怒之下斥责了黎光,让他愤而出走,投身在别的部落。
“志高兄,这位黎光你可认识?”
侬志高听苏蔬问,顺着她手指去看,面善,认识与不认识的比例是百分之五十和百分之五十,探究的再看苏蔬的表情,郑重,不像闲来无事随口一问。
“这位兄台委实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苏蔬提及一个人,那就是阿凰,侬志高的神思就像被憋在气球里,被苏蔬一针扎破,突然释放一般,“想起来了。”
想起来就好,苏蔬想,想起来就不用我给你讲一篇黎光不堪回首的故事,对于往事,分几种,一种用来炫耀,一种用来闲聊,还有一种是用来忘记,努力的忘记,所以,黎光当初被诬陷,他还在耿耿于怀,但苏蔬肯定,他不想经常提起。
“志高兄,你是不是缺一个道歉给黎光,我和他相处这段时日,觉得不是阿凰口中的那种人。”
侬志高打量下黎光,非是想从他脸上寻找他究竟是不是阿凰口中的那种人,或是苏蔬口中的这种人,而是看他的表情,究竟是做贼心虚,还是义愤填膺,果然,黎光被往事刺痛,有些愠怒,却又不敢发作,就在那里憋着,憋的脸通红。
侬志高历练多,虽无火眼金睛,黎光的表情他还是看了明白,并且苏蔬要他道歉,他怎能不听,哪怕苏蔬错了,他也宁愿自己错在她的错误里,于是起身,郑重的给黎光道:“抱歉,当日我偏听偏信,让你蒙羞且含冤。”
他是谁啊?他是堂堂的雄风寨首领,在广西家喻户晓,是农人的英雄,黎光身为侬人,怨恨的是阿凰,对侬志高不是没有怨恨,而是连气都不能有,甚至悔不当初离开雄风寨,急忙跪倒在地,一个头磕下去:“小人不敢,小人只气阿凰小姐诬陷,并无对首领您生气,当初我离开雄风寨投在别的部落,首领没有对我喊打喊杀,已经让小人感激不尽。”
苏蔬取笑侬志高道:“看看,你的一个拱手赚来黎光的一个叩头,你赚大发了,所以大家都要记住,知错必改,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