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光聚到了冯广腾和独孤如愿的身上。都想知道这二位怎么看这件事情。
结果二人谁也不言语。独孤如愿和冯广腾对于陇西军现在的状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们是宁肯玉碎也不肯为了瓦全。谁去都是凶多吉少。二人老半天沒有说出一句话。谁也不言语。
一阵笑声。打破了当前的状态。听笑声大家都听出來了。來自德勒磨。只听德勒磨笑道:“各位。这是怎么了。不就去劝降吗。这个任务谁也不要跟我抢呀。我去去就來。”金参利也站起來。微微一笑道:“也算我一个。”这下子可急坏了冯广腾。一个去是凶多吉少。难道两个去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最后还是德勒磨带着劝降表去见王庆云。结果正如独孤如愿担心的一样。那个曾经跟着他东征西战的德勒磨被狠心的王庆云杀掉了。回來的士兵告诉独孤如愿。德勒磨是站着死去的。怒目瞪着王庆云。。
独孤如愿跌倒在地嚎啕大哭。众人也是如此。
冯广腾劝大家止住悲声。他问回來的士兵:“你可看到西城之内有什么情况呢。”
那士兵想了想说道:“禀告将军和军师。德勒磨将军和我去的时候。德勒磨将军发现西城之内的士兵为了争夺一口水在打架。”
史宁眉宇一动站出來说道:“独孤将军。我想起來了。先前我在城内的时候。西城乃是屯粮之所。但是却沒有水。”
大家怀着失去亲人的悲痛。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大家知道人去不能复生。要想为自己的兄弟们复仇只有拿起刀枪。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已经很明了了。万俟道洛和王庆云等人绝对不会在沒有水源的西城内坐以待毙。他们势必要突围出去。
德勒磨的尸体僵硬的躺在那里。独孤如愿的目光始终沒有离开过。他站了起來。不再看着他的黑哥。他把目光环视了一周。对左右看了看。帐内大多是自己的兄弟。
“众位兄弟。黑哥他沒有走。他躺在这里也还是会保佑我们的。陇西军可能会在今夜逃跑突围。我们切切不可以将他们逼得太紧了。我们如此如此一番。必可获得胜利。准备去吧。”
“难道我们不用给元帅汇报一声吗。”冯广腾认为在礼数上应该做得完美一些。
独孤如愿冷笑了一声。他不愿在和那个大帅说任何的话。要不是那样。德勒磨会死吗。将士们相互的看了一样。那是对彼此的鼓励。
城内的王庆云喝下了最后一杯水。大热的天。他的将士们已经一天沒有喝水了。陈袭再次建议突围。王庆云终于下定了心。只有突围是他们唯一的活路。秘密下令:大家饱餐战饭。午夜子时打开北城门突围。
夜色慢慢的笼罩了大地。蒸腾了一天的大地。终于恢复了一些凉爽。整个西城弥漫起的灰尘又消失在夜幕下。万俟道洛早已经统计了所有的人马。一共还剩下一万七千人。
北城门悄悄的打开了。外面静悄悄的。万俟道洛拖着受伤的胳膊。程不识紧紧的靠在他的右边。前面忽然想起了哗哗的水声。程不识艰难的咽了口唾液问道:“将军。我们是不是应该让将士们喝一点水呢。”
“老程呀。此刻万万不可呀。”万俟道洛干渴的喉咙里发出了事与愿违的命令。
可是陇西军的将士们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早就将军令撂到了脑后。大家争先恐后的奔向了小溪边。万俟道洛哪里能够制止得住。就连程不识也趁万俟道洛不注意的时候。跑去给万俟道洛装了一袋子水。后面的士兵听说前面有水。大家哗的一声全乱了套。
正当大家庆幸老天送上了解渴之水的时候。忽然。上万把灯球火把一时间照的夏夜的天空犹如白昼。王庆云直叫苦也。很多陇西军的藩兵。更傻了眼了。魏军难道是从天上來的吗。他们再看看眼前的白袍小将。手中端着喝水的头盔已然掉到了地上。泼了一地的水。
掉下的头盔如同他们失去的信心一样。失去的信心更像是泼洒的水难以收回。很多人干脆举起了双手。
万俟道洛高声的大喊:“皇上速速随我而來。”王庆云匆忙之中带了几名侍卫。循着喊声奔了过來。他心中暗暗祈祷。手中的马鞭不停地在马的屁股上狠狠的抽打。恨不得战马长出一双翅膀飞出独孤如愿的包围圈。
万俟道洛单臂挥舞着大刀。大声的吼叫着。再加上程不识的在一旁助阵。宰况抵当了一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将身子一闪。让了一条道。王庆云也紧随着而去。
君臣十几匹战马。终于跑进恶劣黑暗之中。万俟道洛和王庆云暗暗庆幸终于冲出了重围。忽然二人双双掉下马來。在后面断后的程不识慌忙來到了前面点着了火把一看。就是一惊。一排排的拒马长枪像是一个个炯炯有神的斗士。挡住了去路。王庆云的右腿上鲜血不停的流着。战马由于奔跑过快被串透了。只剩下微微的哀鸣。
原來独孤如愿料定万俟道洛一定会找他们之中最弱势的宰况处突围。为此暗中命令军士多做拒马木枪。枪身各长七尺。天黑后。命士兵绕城布列拒马木枪。在宰况身后的要路处多多的布置了拒马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