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三走出去很远一扭头。却发现牛一兵还在那发呆。于是极不耐烦地又踱了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什么宝贝。看得这么入迷。”
牛一兵当然知道这个笔记本的重要性。在一定程度上來说它的价值绝不逊色于所谓的“毒品”。这场风波由一张照片而起。也确实应该由这张照片结束。从欧阳天字里行间的意思。也只有林红能够揭开照片的秘密。此时。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便把本藏在身后说:“不知道谁写的东西。乱七八糟的。”
“真的。”刘小三分明感觉到他脸上紧张的表情。牛一兵他太了解了。属于那种心里有什么。脸上就是什么的人。从不善于伪装和欺骗。
牛一兵警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嗓音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这个为人处世之道应该坚持。”
刘小三不停地点着头。眼睛还一边偷偷地瞄着牛一兵的身后:你这头倔牛。终于把自己活明白了。
远处哨楼上的灯连闪了两下。这是有人查勤的信号。通常有人來查勤时。哨兵总会在离哨楼还有十几步的时候。连续开关灯两下。一來表示对查勤人员的尊重。二來可以体现自己的警惕性。
牛一兵赶忙拉着刘小三快步向通道里面走:“快离开这。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干什么坏事呢。”
刘小三回过头。探着脖子望了望。说:“这会是谁。看样子。既不像队长。也不是指导员。看个头。。”刘小三长出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那不是文书李玉明吗。我当是谁呢。这把我吓的。”
听到李玉明三个字。牛一兵就有点不痛快。心里总是别别扭扭的。当初要不是他时时嫉妒自己。处处耍心眼、玩手腕。自己也不会经历这么多曲折。上次拿到的林红的照片。结果被他发现了。这次偏偏又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他。真是晦气。牛一兵把笔记本塞进怀里。尽量不去想那些让他难过的往事。
天空灰蒙蒙的。偶尔有几颗星星。却总是时隐时现。监墙上的白炽灯把他俩的影子拉得老长。每当走过一个岗楼的时候。就有许多盏灯把他们的影子捣碎了。等走过去。那两个影子又印在了高高的监墙上。來了走了。有了沒了。真像天上的星星。
刘小三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这种胖子最怕的就是上游动哨。要像个机器人一样。不停地围着通道转圈。而且还得时时注意警容警姿。甚至被要求走齐步。几小时。一圈圈走下來。沒有不筋疲力尽的。还不如在哨楼上执勤。熟悉了线路后。可以闭着眼睛走几步以解困乏。
“你听。好像有人说话。”走出通道。路过干警值班室的时候。牛一兵隐约听到里面传來争吵声。
刘小三像个兔子似的。忽然來了精神。支棱着耳朵把身子贴了过去。
声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一个是江枫。另一个是郭全喜。这两个人是目前他最关注的。所以想也沒想。就萌生了偷听的念头。他冲刘小三打了个手势。拉着他悄悄地蹲在墙角。里面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江枫:你为什么要出卖我。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感情吗。
郭全喜:我。我。我沒有出卖你。我替你把责任担。担下了。
江枫:你不知道我要弄牛一兵。
郭全喜:他他。他跟我一样。都是农村來的。你这样做。会害死他的。
江枫:你只为他着想。为什么不替我想想。
郭全喜:你什么都有。可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江枫:我不这么做。我就什么都沒有了。你懂吗。
郭全喜:我。我。但我不害人。
江枫:好好好。我知道你讲义气。现在你再讲一回义气。咱俩和好如初。行吧。
郭全喜:那你。你以后可不敢这么害人了。
江枫:不会。
……
果然不出牛一兵所料。一切都是他预想的那样。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从前。他确实小看郭全喜了。他一直以为郭全喜不过就是一个只知道占便宜的小人。不过。现在他对郭全喜的看法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