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江枫命大。还是林红真的手下留情。这小子不过是胳膊受了一点轻伤而已。当张雷、一排长和牛一兵跑进监狱通道里的时候。指导员陈奎正组织四名战士用一个简易的木板把江枫抬了出來。
牛一兵此时最担心的就是江枫的安危。林红为什么偏偏收拾他。他心里最清楚。依着林红疾恶如仇的性格。江枫恐怕凶多吉少。
但当他看到江枫的伤势时。心里竟长出了一口气。他不是在原谅。而是再为林红感到庆幸。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林红走的本來就是一条不归路。在她手中如果不出人命。结局也许会更好。
就因为欠了她一个人情。就这样替她着想。牛一兵的心里“突突”地跳了起來。回想起刚才林红在危难关头。悠然自得、喷云吐雾的样子。像是一个冷血的女鬼。
陈奎和张雷对视了一下。从两个人沉重的表情來看。似乎都不轻松。
“老陈。快。快送江枫去医院。”张雷焦急地嘱咐着。
陈奎点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江枫倒是沒啥大事。他是吓晕的。只是中队……”
“别说了。中队沒事。上级问下來有我。”张雷其实心里明白。陈奎是想说。如果大队和支队问下來。我们该怎样应付。要么怎么说。他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如实说呗。也不知为什么。现在这世道。说真话跟犯罪似的。
张雷一眼看见了灰头土脸。脸上还划了几道血口子的牛一兵。一把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说:“小牛。你不用再去炊事班了。回战斗班当副班长。”
说着。张雷又眼泪汪汪地指着牛一兵。对着刚参加完处突的战士们说:“你们看看。一个新兵关键时刻敢冲、敢上。像个小老虎一样。不是我说。就那一个小丫头片子。把你们揍得落花流水。我看有的还尿裤子了。他牛一兵牛犊似的一顶。整整替我们扭转了局面……”
那一天。队长当着差不多全队官兵的面。把牛一兵夸上了天。可牛一兵却一直深深地低着头。不敢看那一双双近乎膜拜的眼神。
江枫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二天江天龙的私家车队就浩浩荡荡地开进了二中队。凯迪拉克、劳斯莱斯、宾利、法拉利应有尽有。要多奢华有多奢华。不知道的还以为美国总统來了。
江天龙缓缓地从车上走下來。手里夹着一根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雪茄。后面跟着象征着权利和气派的秘书及工作人员队伍。
江天龙的眼圈通红。直直地奔着在门口迎接的张雷、陈奎走去。
陈奎笑眯眯地冲江天龙点点头。满脸赔笑道:“江总。您來了。”
江天龙看都沒看他一眼。一边急匆匆地往前走。一边硬生生地问:“我儿子呢。。”
“江枫已经沒事了。昨天在医院拍了CT。沒有伤到骨头。包扎一下。休息两天就好了。”陈奎跟在后面毕恭毕敬地说。
江天龙猛地回过头。冲陈奎骂道:“中了一枪。就沒事了。你放屁。”
张雷打抱不平地接过话茬冲江天龙说:“请你说话注意点。我们也不希望他有事。”
江天龙冷笑道:“当初我给你们中队盖新营房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话的吗。。”
张雷、陈奎立即缄口不言。默默地跟在江天龙身后。
推开中队卫生室。江枫胳膊上掉着纱布。斜倚着被子正歪着脑袋和郭全喜、刘小三、牛一兵聊天。江枫一看老爸來了。还带來这么多人。心中自然高兴。
父子俩免不了一阵寒暄。江天龙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挨了枪子。心里甭提多心疼了。他也知道罪魁祸首是林红。但此时。却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张雷身上。
江天龙对着张雷又是一顿臭骂:“你看看你这个队长。连手下的兵都保护不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当领导。”
张雷心里也恼火。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正正的队长。不仅要受林红的气。还要受江天龙的气。更要受大队长、参谋长、支队长的气。他今天即使想忍也忍不了:“你现在可以把你儿子带走。我们中队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兵爷。”
江天龙沒想到一向温顺惯了的张雷会反戈一击。气得连蹦带跳:“好啊。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我明天就去找你们总队长。马上让你转业。”
张雷冷笑道:“好。老子早就盼着转业了。你现在就打电话。”
江天龙从來沒有受过这么大的刺激。真的就拿出电话要拨号。牛一兵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了。他觉得现在的张雷和陈奎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他们不过是小小的一队之长。为什么总是众矢之的。加上。上次照片被掉包的事情。更让他恨透了江枫父子。明明是他们自己惹的祸。却在这里刁难别人。真是无耻。
牛一兵猛地跳出來。大声说道:“江天龙。事到如今。你还在演戏。你难道不知道江枫为什么会挨这一枪。。”
“你……”江天龙吓得差点昏过去。捂着胸口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是谁。”
牛一兵又瞅了瞅在一旁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