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一兵现在最恨两个人。一个是充满心机的李玉明。另一个是满身铜臭味的江枫。李玉明这个人不用多说。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像他爹一样心狠手辣得理直气壮。江枫本來给他的印象不那么糟。但自从上次的请假事件发生后。牛一兵对他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他为了达到目的。同样也不择手段。甚至不计后果。因为他有钱。所以无所畏惧。
江枫倒是觉得挺愧疚。一见到牛一兵。就红着脸左一个“对不起”。又一个“不好意思”。本來他说过要帮着牛一兵当上中队文书。现在非但沒有实现自己许下的诺言。反而因为不负责任。将牛一兵送进了炊事班。
牛一兵挺想揍他的。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最好不要和这种人结下梁子。所以。他大方地一笑。拍拍江枫的肩膀。说:“沒事。”
如此一來。江枫更有些难为情:“我说老牛。你够意思。就凭你的处事风格。我一定得结交你这个哥们。”
“不会吧。咱们五湖四海的。聚在一起不容易。结不结交都是兄弟。”牛一兵才不想和他走得太近。虽然巴结他的人跟苍蝇似的一群一群的。
“那可不一样。改天我请你小聚一下。算是给你赔礼。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江枫显得很真诚。
“呵呵……”牛一兵脸上的肌肉机械地扭曲了一下。说了句“得做饭了”就大步流星地钻进了炊事班。
炊事班班长加小米正在切菜。抬眼看见了牛一兵大摇大摆地走了进來。连忙招呼几个炊事员过來迎接。
“小牛。你來啦。”加小米的热情让牛一兵不寒而栗。自己不过一个小新兵。还是戴罪之身。他们怎么这么待见我。
“别紧张。呵呵。小牛。指导员把你派到炊事班。是要磨砺你。你不要有什么想法。小牛啊。记住。以后炊事班就是你的家。有什么事一定要跟班长我汇报。千万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啊。”加小米是典型的陕西人。说话慢条斯理、抑扬顿挫跟唱歌一样。
牛一兵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客气。原因就是怕他这个“惹祸精”不安分。给他们捅娄子。经过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他摇身一遍成了中队的热点人物。成了响当当的反面典型。大家伙茶余饭后都谈论他。这其中也包括张雷和陈奎。他们总说:当了这么多年兵。牛一兵还真是个稀有品种。
只要牛一兵走过的地方。所有人都会给他闪出一条路。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既不是佩服也不是怕。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他是牛一兵。
在炊事班帮厨。倒不算是苦差事。算上加小米。一共五个炊事员。大家一边切菜煮饭。一边说说笑笑。感觉轻松极了。一点压力也沒有。不像在战斗班。每天想着训练、执勤。脑袋里的神经都绷成了一根弹簧。只要稍稍一用力。马上就会绷断。
这样悠闲的日子。让牛一兵感到很惬意。甚至觉得。刚开始为啥要去争当中队文书。累死累活的。一点也不清闲。还不如炊事员好。吃得好。睡得香。不用执勤。不用训练。真是神仙过的日子。所以他这两天。感觉过得特别快。所有的伤疤都悄悄地愈合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
加小米总和他谈心。有时候。牛一兵觉得这个家伙心态真好。看得很开。
加小米常说:“你别看我是一个后勤兵。如果你给我一把枪。我也能上战场打胜仗;如果你给我一把铲子。我能炒出一手好菜。这人有时候。就像锅里的菜。不炒总是生的。用油一炸。用火一烧。嘿。你猜怎么着。它就熟了。”
牛一兵听了不住地点头。顺手从炊事员王海鹏手里拿过小刀。专心致志地削起了土豆皮。
“慢点。别着急。小心伤到手。”加小米好心地提醒他。
牛一兵笑了笑说:“班长。你知道吗。我现在挺喜欢炊事班的。”
“为啥。”加小米的眼睛眨了两下。
“我觉得班长你特亲切。”牛一兵说着。脸“噌”地红了。
加小米说:“我啊。早看出來了。你不是干炊事员的料。你早晚得回战斗班去。”
“我不回去。”牛一兵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真不回去。”加小米故意打趣他。
“我就是不回。”牛一兵斩钉截铁地说。
“那算了。本來指导员让我试探一下你。看你锻炼的怎么样了。”
“啊。那指导员怎么说。”
“我看你还是不要问了。既然你这么想留在炊事班。我决定如实向中队汇报。满足你的小心愿。而且还要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加小米站起身來。拍了拍手。笑着说。 牛一兵当然知道。加小米不过是在奚落他。就算他真想回战斗班。就凭这两天。中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加小米的用意是想给他找个事儿干。
“班长。你说让我干啥。”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把多多和欢欢交给你喂养。”加小米说完顿了顿。又感慨地说道。“很光荣的任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