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陈年旧事,一言不发。这些事儿她早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后来见四姨娘终于掂出来一个装银子的荷包来,献宝似的拿给她,便笑了起来,也不跟四姨娘多说了,站起身道:“姨娘还是好好歇歇吧,我一个侧妃,一个月例银有四十两,你那一个月二两的份例得攒多久啊。我不缺银子。”说着往外走,“我还没去跟大太太见礼呢,我过去致庄院了。”
走到一半停住,看着针线罗筐里的一个做了一半的荷包问道:“这大红的荷包做给谁的?”
四姨娘看着,忙拿起荷包道:“给七丫头帮帮手,快出嫁了,到时候赏人用。”
明瑾恼道:“你身子这样还在帮她做荷包?谁让你干的?”
四姨娘忙笑道:“不是不是,不是谁强要我做的,只是七丫头日子急,大家都在帮手做,我不做怎么好意思。反正好歹做两针,也累不着什么。”
明瑾却看着那个荷包越看越气,猛然抓起罗筐里的剪刀,三两下剪碎巴了,往地上一扔,跺了两脚,嘴里愤愤地叫道:“我让你嫁去,我让你嫁去!”然后猛摔帘子出去了。
致庄院里,大太太早知道明瑾之前病了一场,瘦弱些也是可能,一阵殷切地关心询问身体之后,要让人去库房寻那两株五十年的山参给明瑾带回去:“瞧着这脸色不大对,好好补一补才是正经。”
谁知明瑾淡淡道:“郡王府里不缺这些个。”
大太太第一次闹个脸红,掩饰着笑道:“你这丫头,便是不缺,也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咱们合府里的东西,哪有郡王府没有的?也是你命好,能进去那府里。允哥儿最近怎么样?”
明瑾拨着茶,漫不经心地轻笑着道:“好得很。嫡长子,谁敢怠慢了。”
大太太见明瑾态度有些不甚恭敬,内里的火就有些往上蹿,她耐着性子道:“你虽失了孩子,也要多顾惜身子才是,好在还有允哥儿在。你三姐姐如今不在了,你将他抚养大了,他自然就会最亲你孝顺你,跟你自己的亲儿子一般样。”
跟亲儿子一般样,怎么会跟亲儿子一般样!明瑾听着,忽然心头一动。
想起侧妃薛意芳的话来:“你以为自己的孩子掉了跟我有关系?跟我有个屁的关系!我告诉你,你的孩子便是生出来,也没我的孩子大,我何必在意你?我若有心,我还不如直接往允小子身上招呼呢......你自己想想你的孩子连番流掉,到底谁是受益者。你跑来问我,不如回去问你家嫡母好些!”
莫非自己孩子流掉,真有这位的功劳?她想着,心里就一寒,硬撑着道:“是。”便不肯再多说话。
大太太关心外孙,便继续找着话题:“他生日快到了吧,今年我有孝在身,怕是不能给他贺生辰了,四丫头你多操些心吧。”
明瑾道:“是呢,生辰呢,每年生辰大家都很紧张呢。”明珠的小儿子就是过生辰的时候出的事儿。
大太太听了果然心里难过,就拿出帕子抹眼泪来。
明瑾便也掏出帕子摸眼泪儿:“我可怜的孩子,连个生辰也没得过。”她第一个孩子,已经八个月大了,从福建任上回京待产,却没了。那时候,大太太就去看望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