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关,心里十分自责呢。”贺明璐说着,语气不由带上一丝怜惜,“并且听桂姨娘说,他为了前头夫的死,之前的毛病全都改了,不但把那外室丢开了手,据说连几个通房丫头也配了送了出去,只领着几个子女过日子。以前没个正经事作才会东游西逛的惹些是非,后头竟是也上进了起来,直求着国公爷给他谋了个实差——勋贵子弟都是谋个闲差图个名声,有几个谋了实差的,偏他就谋了,也不求官位大小,只求有个正事做。可不就二舅舅的手下,户部做了个佥事么。天天往衙门里去,竟是一心扑公事上任劳任怨了。那么一直干下去,踏实肯干的能吏,便是不靠着国公府,那被提拔升迁还不也是早晚的事?桂姨娘早先从二舅舅处打听的,还会有假么。”贺明璐有些激动,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才停下来。
若是真如此洗心革面了,那倒是不错。从三品武将家庶女,配堂堂国公府嫡子,虽是继室,也有些高攀了,有的是嫡女愿意嫁。
二姨娘思忖着,便听贺明璐开始给她分析起优劣来,主要总结为几种:一个改过自新的男,好过一个懵懂不会过日子还需要慢慢才明白事理的小年轻;家世好,若不是继室也轮不到她一庶女;听说长相好,又多情——以前是对众多多情,称滥情,现已懂得只对夫情深,谓专情;专心事业,努力走仕途,赚钱养家;背后国公爷是亲爹,世子爷是亲哥,大树底下好乘凉,以后子女靠爷爷靠伯伯也很方便。总之这就是一被经历调`教好的优质良配啊,捡漏子的事儿,走过路过不能错过,捡到就是赚到啊。
贺明璐激动归激动,思路还是清晰的,总结还是靠谱的,二姨娘听得连连点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原还担心贺明璐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小女儿情结,准备当场喝破再劝解一番呢,如今听了这些能摆上台面的理由,倒真个个说的过去。
虽然是继妻,但时间一久,谁还会记得什么先夫,嫁得国公府,堂堂嫡子正妻,那可是面子里子俱全的事儿。如此稳妥的现成便宜,不捡才傻呢。
当然,那些理由并不是明璐一时的想法。自从打唐府得了此的信儿,回来后她已经反复琢磨过许多遍了。那时还担心这些消息不详不实呢。这些天打听来的那的消息越来越多,却无一跑偏出她计算内的这些条,这不是令振奋的好消息么。
贺明璐所以打了鸡血似的亢奋,是因为她从唐玉萍处听来一个打了鸡血的版本。那个版本里,这焦恩赞从小生活焦国公爷的严厉压迫下,前头哥哥又是个出众的,方方面面压过他一头,因此他本十分不得焦国公爷甚至焦国公夫的眼,也不是虐待,就是不平等待遇,父母偏宠优秀长子,二子被衬的处处不如,也处处不得眼,生活十分的憋屈压抑。后来亲娘死了,他和哥哥都没了娘疼,但哥哥有世子身份,大把的围身边,只他没有。而继母很快有了新弟弟,压根顾不得把眼光放他身上,父亲也把目光放新弟弟身上。于是他,更是彻底成了没理的孩子,更别说得教导了。所以大了些才会去外面花天酒地混闹一通排解,连成了亲也不懂收敛。
贺明璐觉得她十分理解他那份苦闷。象她,上有同是庶女的大姐压着,下有身份尊贵的嫡女三妹比着,她付出了多少努力,仍然不及大姐老太太处得眼。而若非因为二姨娘和大太太从小的情份,她只怕也未必能入了大太太的眼,至于贺老爷那里,她从来就没排上号过。
她不憋屈吗?其它的妹妹们小,就她们三个大的姐妹,偏她是最最霉催的那一个。
大姐明琪明明只大她几个月,却因为占了先,任她多出挑,也得事事让着明琪先。走路走前头,坐位坐上排,衣裳份例,哪一样不是由大姐先挑了再轮到她。不高兴了还时不时可以训她几句,对她指手划脚一通,她回句嘴就是不敬长姐,就是无礼。她能说什么?
而三妹明珠,她能比吗?两姐妹但一处,因她是作姐的,就事事处处要让着妹妹,护着妹妹。妹妹做得好,就显得她这当姐的很差劲尚不如妹妹;妹妹做错了事,是她这当姐的没有指引好,要教导着妹妹怎么做才是对的。她也是当姐的,她可敢三妹面前训斥过一句?
凡此种种,说起来真是满腹心酸啊有木有。
所以焦恩赞的生长经历,深深引起了明璐那同是天涯沦落般的同情和共鸣。让她觉得,她就是那个懂他的好女子,如果是她,定能和他琴瑟和鸣,奏一世谐音。
当然除了焦恩赞,还有另一个好女感到了明璐,那便是焦恩赞的前头夫。焦恩赞外面行为放荡,被家甚至被世所嘲笑,但他的夫理解他,并没有责怪过他,还处处维护着他,不曾对他有半句抱怨。
直到夫病榻上,自知时日不多,才对他吐露心声,道:“妾身听过别诋毁赞哥哥,妾身心里一直很气愤。妾身知道赞哥哥不是那样的,赞哥哥只是,从小,爹娘身边没有得到温暖关爱,才会出去借酒浇愁,释解痛苦,上面哥哥出色,下面弟弟争气,那种衬得自己一无是处的感觉,妾身真的明白。妾身都懂,妾身懂赞哥哥。其实赞哥哥比谁都细心,最爱喝酒的时候,娘亲的忌日前三天便滴酒不沾,一直记得父亲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