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杜马人错以为海苦沙角的水流太急,这一地区不适于夜间登陆,结果只布置了少量警戒部队和岸防火炮,于是屈吾牙和安乐溪在晨曦中就听到敌人炮击寥寥数响后,当登陆部队冲向海滩时就变哑巴了。
此时,屈吾牙已经把进攻海苦沙角的战术指挥权授予了曹义,他将直接指挥约三千人的主力部队在三百步宽的海滩上登陆。这片海滩正在塞巴村东面,代号是甲海滩。与此同时,总数为十个营(五千人)的兵力将在甲海滩两翼的乙、丙、丁和戊海滩登陆。为了避免单独行动,曹义命令各侧翼营停留在各自的滩头,等甲海滩的主力先冲向瓜拉昆仑,然后再与前进中的三千人会合。他计划第一天占领巴基山,第二天占领喇苏门城。
南行的“破浪”号巡洋舰清晨时分到达了戊海滩。这里不过是一条通往岸顶的小路脚下的登陆地区。屈吾牙惊讶地发现“海豹”一师的两个营在山崖上无事可做,附近连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很显然主力现在还没到达,也就是说对海苦沙的攻击推迟了。屈吾牙的参谋长催促他命令海军师撤出在狂风地峡的牵制性战斗,在这片平静的海滩登陆,然后向不足三里之外的巴基高地冲击。屈吾牙拒绝了。他说现在还为时过早,不能动用预备部队。
屈吾牙在“破浪”号上满意地观察了乙和丙海滩的战斗。从许多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登陆艇和海岸线上的尸体来看,抢滩登陆战斗打得很艰苦,但这两处海滩上的登陆部队都已深入到内地,正在与敌人交锋。但是当“破浪”号绕过海苦沙角,屈吾牙把双筒魔镜对准主要登陆地点甲海滩时,他却大惊失色。
甲海滩是个小海湾,边缘处是一条窄窄的沙滩,由沙滩往里地势渐高,地形象一个圆形看台,高处是腊杜马人的战壕,东侧是早被舰炮摧毁的费凯岬要塞。海面上离海岸不远处是刚刚改装成步兵登陆艇的货船“白鸟”号。腊杜马人正从战壕和要塞的碎石工事后面用弓箭和连弩向新月联军射击。货船上的战士们也在沙袋后面用冲锋弩反击。岸上唯一的一支己方部队蜷缩在水边附近一道低矮的堤下。
其他的情形就更可怕了。岸边和好几艘驳船上倒下的一片片“海豹”队员的尸体这时开始漂散了。那几艘驳船原来是作为货船的活动传输带使用的。几个勇敢的士兵冒着敌人密集的箭雨冲到了陡坡的一半处,倒毙在他们中箭的地方,显示了他们的勇敢和顽强。岸边的海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大约有近千人的后续部队还藏在“白鸟”号上。在离岸较远处的海面上还有好几百人乘坐在小艇里。显然谁也不想再下达让这些人必死无疑的登陆信号了。
于是安乐溪建议让这些人转向戊海滩。他们可以从那里对守卫部队的背部发起进攻,从而打开甲海滩。屈吾牙表示赞同,但他却不愿干扰战术指指官的战斗实施。最后他让传令兵向正在丁海滩外指挥作战的曹义转达了这个建议,但却用了十分委婉的口气:“妳是否认为可以让部分兵力在戊海滩登陆?如可以,我可提供拖船。”过了一阵曹义才命传令兵回信说,对既定安排的任何改变都会拖延登陆。屈吾牙就不再说什么了。这时他已经收到了坏消息:铁塔-卡木耳的预备队虽然人数极少,却在塞巴村挡住了三万南疆士兵的前进。
在海苦沙,暮色挡住了腊杜马狙击手的视线后,小艇里的步兵终于冲上了甲海滩。“白鸟”号上的幸存者也在夜色的掩护下冲上了狭窄的环形防线。疲惫的士兵在这里整夜都弩不离手,偶尔向固守在已成废墟的费凯岬要塞里的腊杜马人射击。
腊杜马人终于在更北一点的地方发现了戊海滩的两营“海豹”队员,便整夜地进行骚扰。第二天早晨这两个营没接到命令就乘小艇撤退了,但其他海滩上的部队仍坚守阵地。到七月十七日午前甲海滩的滩头已经能补充给养了,入夜时“海豹”一师已经稳稳地占据了从甲到戊海滩一线。
七月十八日,包括曾在库莱村做牵制性登陆的那个高唐近卫师接管了“海豹”一师战线的右翼。但“海豹”一师却不能行动。这个师的官兵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睡觉了,而且还担负着用人力把补给运上岸的任务。七月十九日,看部队休整完毕的曹义终于下达了坚决前进的命令,但为时已晚。从狂风地峡和库莱村赶来的腊杜马增援部队很快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新月舰队一直就未能到达喇苏门城,也未能到达巴基山。瓜拉昆仑半岛很快就形成了与南征东南两线战场十分相似的僵局。
腊杜马人的火炮从海峡撤回来后,都装运进海苦沙的坚固堡垒中。它仍与新月舰队的炮火对峙。新月联军的每次冲击都因为这些火炮对前进中的步兵的侧翼开火而失败。在“海豹”一师和高唐近卫师的滩头,连续不断的骚扰炮火使他们无法组织起进攻部队。新月舰队海军炮手的射击技术越打越有长进,可他们始终未能学会根据火力呼唤进行定点炮击以支援步兵的突破。有些军舰用炮火轰击敌人的战壕,于是腊杜马人就把战壕往前挖,与新月军的战壕十分接近,这样海军的炮弹就会连自己人一起炸了。只要腊杜马人一离开战壕,就肯定会遭到冲锋弩和海军炮火的打击。